“等什么等?”凰烈语气不善道,“难不成老娘喝了你两杯茶,临走你还要问老娘讨几个茶钱?”
李靖连连摆手,凰烈刀子嘴豆腐心,泼辣的性子四海八荒闻名,几个哥哥都是威望很高的神君,又远嫁昆仑深受王母娘娘器重,玉帝也对这丫头忌惮三分,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托塔天王。
“怎么敢!怎么敢!”李靖连连摆手道,“就是刚刚窥探凡间,看到些有意思的事情,想给郡主看看,和应龙神君有关,郡主一定非常感兴趣……”
寒少宇不得不承认李靖是个心机颇重的汉子,明明是凰烈撞破了他的‘小秘密’,他却无故拖自己下水转移凰烈的注意力。
凰烈隔着一面铜镜,盯着镜中的自己咬牙切齿。而镜中的自己躲在漆黑幽深的巷子里,盯着灯火阑珊处高头大马上的鲜卑族男子目光灼灼,甚至不自觉显了部分真身……
这是一种微妙的镜像,也是一种微妙的景象,只是对于寒少宇而言,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现在,凰烈发现了他刻意隐藏的‘小秘密’,笃定他对四公主前情不灭,笃定他只将堂兄当作寂寞空虚时的消遣。这种情况寒少宇无法解释也百口莫辩,上元当夜面对宇文邕,自己的失去控制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那种突然而至的醋意至今回忆都能嗅到酸气,他觉得困惑,也不得不承认或许前情不灭是真,但要说将青鸟当作寂寞空虚的消遣?
抱歉,这绝不可能!
寒少宇骑在黑风背上,已经在山中走了两个时辰,连小火都有些疲累,耷拉着耳朵垂着尾巴,不再故意蹦跳奔跑尥蹶子置气,黑风倒是沉稳,只是周遭一片苍白毫无新意,唯有自后方传来的冷意才是‘良药’,直直戳着脊梁骨,从每一个毛孔里渗进去,刺激他不让他闭眼打瞌睡。
“亲妹妹也不管管!”
凤熙策马赶上他,两匹乖巧的坐骑迈着小步子并肩齐驱。
“嫁都嫁了!蛋都孵了!她家的鸟崽子都会飞了!”寒少宇道,“她还是这种嚣张的性子,你这个大哥当的失败,青鸾那个夫婿,当的更失败!”
“是是是!”凤熙似乎懒得同寒少宇一般见识,“我失败,青鸾失败,那你这个当表兄的是不是也该找找自个的原因?三心两意怎么回事儿?上元当夜又怎么回事儿?宇文邕只是四公主凡间的夫婿,和你八竿子打不着,要我说人家是如今的四公主命定姻缘,你算什么?就算回溯三千年,你和四公主天地没拜定亲礼没下,甚至君上连个正式的赐婚都没来的及,你撑死是四公主情缘,说不好听点是四公主的孽缘,你这孽缘,凭什么吃人命定姻缘的飞醋?你还有理在这儿冲我大呼小叫!”
说罢,夹了马腹,凤熙的枣红神马溜烟窜的飞快,一路疾跑带起一片雪尘,转过蜿蜒山路,很快就不见了。
“你大爷的!”寒少宇蹙眉边骂边吐干净嘴中的雪沫子,决心有机会逮到李靖就将托塔天王揍个半死,“妹妹讨厌你这个做大哥的更讨厌,一对冤家,摊上你们我真是倒了血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