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熙和凰烈对视一眼，耸肩去房内更换打扮，寒少宇直勾勾瞄着牙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守殿啊……”

“换衣服去！”寒少宇道，“随我一道去一趟九重天，两位水君的事儿完结，我要你当场指认来殿里带走两位水君的天官，惯他毛病！”

说罢甩袖回房，牙将愣在原地，看来二殿下这回是动真格了。

从他提调到应龙神殿，几乎从未见过这位主子，好歹几个月前是回来了，大多时候都是和那只巴掌大的小鸟玩着，寒啸天统领在的时候，他也只是被调到伙房做个厨子，日子倒也清闲，后来寒啸天统领和所有寒姓小统领被调拨给北郊麒麟神君，他才正式从伙房调出开始历练。虽然干着和之前差不多的差事，但明显需要操心的事情多了许多，以前大小统领倒是说过二殿下有些喜怒无常并不好相处，但牙将并不大相信，后来见到真人也只觉得在某些事情上较真难伺候些，但今日来看，二殿下动起真格是真难伺候了。

寒少宇回到房中，本想换一套装束。穿着如此酒气浓重的正装出入轩辕神殿不雅，但翻箱倒柜也没找到其他合心意的衣袍，想随便套件白衫去九重天，又怕不够尊重，有失体统。

踌躇不定时，却是凰烈推门进来帮他解决了这桩难事。她和凤熙早换好装束，细看满头的辫子也经过仔细梳理，不似平时那样随意，耳上还挂了一副红玉金环，看着倒也体统起来，不像素日疯丫头的打扮。凤熙仍旧穿了件掐金丝的红袍，不过绣工质地比之前那件考究太多，再加上头顶的白玉发冠，收了轻佻的样子倒也像翩翩公子，也就牙将还穿着盔铠，不过他这个仙阶，肯定是要同神殿侍卫一样在殿外候旨。

寒少宇在心中暗自打算，决定随机行事，如果能在轩辕神殿遇见个‘熟人’，走些门路能将牙将弄进殿里自然是最好的，一旦发生意外的状况，也算身边多个帮衬。

牙将按凰烈意思取了香和香炉来，他库里虽有不少女人用的玩意儿，但大抵是因蔷薇阁的流水桃花，这些年君上拨给的香薰香料一件不剩全都丢了。为此凰烈帮他熏衣袍时还说教一番，说他糟蹋心意，骂他糟践东西。

凰烈和牙将燃香帮他熏着衣服，凤熙扇着扇子问他打算。

“二表兄，你敲龙皮鼓惊动君上，你觉得君上这回请你到轩辕神殿，是去说和还是同你光明正大议事？”

“说和？”寒少宇诧异道，“你觉得他会怎么说和？”

“说和你和天君啊！”凤熙不假思索答，“云藏虽然是天族弃子，好歹也是你应龙神君三代内直系血亲，又是天君幺子，怎么算也是天族贵公子阶级，他娘亲的死在天族是被封尘的秘密，按道理说一个为天君诞下子嗣的妃子意外身故，天君当年就该立案将这件事情查的水落石出，但天君却选择不了了之，还将这个孩子送往下界，送给一个水君抚养，几百年更是不闻不问……老实说，我都怀疑君上是否知道天君有这样一个儿子，如今你闹到天听，君上的耳目一定将云藏身世查探得清楚，天君当年的处置不甚妥当，君上虽然震怒天族出了这样的事情，但到底顾及天君是亲外孙，说不定此次召你去轩辕神殿，议的并非‘长安坠龙”这桩公案，而是想找你说和，让你饶恕天君诸多过错……”

“君上要是打算说和，不会光明正大下这道圣旨。”寒少宇摇头，“我虽这些年在外游历不怎么去九重天抛头露面，但君上某些心思，还是摸得清楚的，也许像你说的说和是真，但处置罪孽也是真，不过据我猜测，此番君上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抛出文君一个，撑死再办文成做一个从犯，其他却不牵涉，更不会罚天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