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虽然如此,这种似梦似真还是让她觉得头晕,想出声让轿夫停下,却发觉喉口似乎堵着什么东西,明明张开嘴,就是喊不出话来。
这时玉帝又道:“咱们赶了这么久的路,你外祖父哪里去了?不是说好了你们去宫里接人,我在长安闲逛顺便体察民情,我逛了几日无聊,好不容易捱到你们把人接出来了。咱们都出了长安,他怎么又折返回去?究竟是什么东西那么重要?不要了就不要了呗,还跑回客栈去拿,麻烦!”
“是一柄琴。”微胖的中年人答,“是她几千年前常用的琴,她走后,这件东西就一直被外祖母保管着,外祖父偶尔会拿着琴看很久,还会精心保养,这柄琴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但过了这么多年,还跟新的一样。”
玉帝“喔”了一声,那两人不再说话,冷凝香则困在轿子里,她发觉自己不仅喉口像是堵着什么东西,而且四肢松软无力,抬手掀轿帘似乎都要用尽全部力气。
冷风从外头灌进来,微胖的中年人又开腔:“外祖父赶来了,轿夫,慢点!”
有个穿杏黄色长衫的男人从后头追来,看着是比那两人年纪大些,看清五官长相,果然是那个瘦高的‘道士’,不过他不似另外两人迟钝,路过轿子瞥了一眼,眉微蹙,继而舒展开来。
“她醒来了……”杏黄长衫的男人道,“你们带她走了这么久,竟然没有发现?”
“糟糕!”微胖男人一拍脑袋,这动作倒是有点小孩子的样子,“外祖父,是我大意了,光顾着同玉帝说话……”
“解了定身术吧……”杏黄色长衫的男人道,“现在她毕竟是肉体凡胎,咱们为接她上天耍的那些手段,本来就有所损耗,虽然从太上老君那里讨了那颗保命的丹药,但仙界不同凡间,她在下界已经轮回千年,除了那部分仙魂,其他和凡人已经一般无二,她在这轿子里被天上的冷风一吹,再加上法术,又是损耗,要是挨不过出些意外,咱们带她上天就无意义。”
“可是……”
微胖的男人要说什么,长须男人拽了他一把摇头,他露出些无奈的表情,只得抬手掐了个诀,嘴里默念了什么,冷凝香就看到自己周身浮起一层细细的光点,像是沙砾一般合为一处,然后钻出轿子,飘到微胖的男人身上消失不见了。
笼罩在身体上的压迫感骤然消失,喉咙终于能够发出声音,只是还是说不了话,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奔出轿子,轿子一颠,又将她甩回去。
“安心坐着吧……”杏黄长衫的男人侧头对她道,“事已至此,不仅是你,我们都无路可退,如果这个决定是错的话,我们也只能一错再错下去,实话跟你说,如果不是最近这些日子发生了大事,我也不会决定将你接上来,我希望你能捡起往昔的记忆,为四海八荒请他出山,九黎蛰伏了这些年,更强了,听说新近上任的一位少年首领有惊世之才,有蚩尤之勇,若这场仗输了,颠覆冥界天上,祸连人间,后果不堪设想。”
这干她什么事情?
虽然只听得大概,几乎不明白其中意思,冷凝香还是觉得这话莫名其妙,她就是一个凡间帝王的妃子,就是一个女人,只不过生了场怪病,怎么就莫名其妙要肩负什么四海八荒,什么冥界天上的太平?
想要辩驳一番,出口却是含糊的声音。杏黄长衫的男人掀起轿帘将一件东西递到她手上,男人看了她一眼,眼神颇有试探之意。
“还有些路程要赶,你说不出话是因那颗丹药缘故,过些时候便好了,我是你千年前的父亲,那是你千年前的儿子,我们都不会害你,我们只想你想起他,他会为了你做任何事,自然也会出山统兵……你不知道你走之后他多伤心,他以为见不到你,我虽知你‘活着’,并没有化作云烟散去,但不知还能否见到你,所以没有告诉他……这柄琴是你当年的东西,你拿着路上解闷吧,无论怎么样,我们都不会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