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熙这话出口,不止寒少宇,还有那些家臣都吓了一跳,惊吓过后又是释然,毕竟老凤凰在这种事情上的豪放不是一天两天,简单粗暴也不是一天两天。
不得不承认,老凤凰说的这个方法的确是留下小东西行之有效的好方法,可太损,另外寒少宇也担心真这么整,没准人没捞着,回头自个也被小东西一剑杀喽,他要是想杀,他绝对不会还手。那这消息传开就热闹了,四海八荒的神族会怎么议论?
会说他“海棠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还会说他果然跟老凤凰挂着亲缘关系,骨子里都是先上床后买账的家伙,不过论段位凤熙高出他太多,毕竟他睡了那么些神仙野仙,都没惹出是非来,而他就特别惨,大几千年好不容易看上一个,碰都没碰着,还被一剑杀喽,没死在沙场却死在床上,窝囊!真是相当窝囊!
寒少宇倒不稀罕他早臭掉的名声,可这么死确实窝囊,所以他不会这么做。
开口驳了凤熙,凤熙却笑他没胆儿,还问他凭什么笃定事情会变成这样?凤熙觉得凭小东西对他的感情一定舍不得杀他,寒少宇撇撇嘴指着右眉上至今紫青的一块。
“凭这个。”他道,“长安城上我只是拉了他一下,他就拔剑顶着我的喉咙,这回呢?亲了他一口,他就把我打成这样……”
“打是亲,骂是爱。”凤熙在云上挤兑他道,“他打你是亲你,算回应,你可不要误解。”
是喽是喽,不要误解。
可寒少宇总觉得在这件事上是老凤凰在误解,小东西三番五次出现对他手下留情,是想念他还对他有感情没错,但估计他对自个的好感也没下降空间了,而且从当夜情景来看,小东西是认定他酒后乱性拿他当女人当四公主,他那会大舌头没解释个啥,这矛盾升级,怨念自然跟着蹭蹭往上涨,所以按小东西的性子,寒少宇觉得真把他惹毛他一定拔剑杀了自个,撑死杀完看见血泊里不动的他掉两滴眼泪,然后再踹两脚,哭骂几句,然后挥一挥青衣的袖摆,继续去四海八荒做他的浪子。
那就真是死得窝囊了……
‘睡鸟’的事情只能搁置,喜袍却可以先备着,九重天的织女能排上号的也就那么几位,而四海八荒的神仙特别多,尤其最近几年壮大的天族,跟帝君天君攀着亲缘关系盘根错节,谁家有个什么大事小宴都要提前知会织女们赶上两件新衣讨个彩头。九重天上最好的料子,也就是嫘祖近几百年桑园里培育的蚕种,听说此蚕浑身雪白,吐出的茧也很光亮饱满,用此蚕茧制成的布匹轻盈似蝉翼,是天地间绝佳的织锦织缎的料子。
反正无聊跟凤熙商议,凤熙却嫌太麻烦,他让他回南郊后抽空拿一锭银子去凡间一趟,就在凡间找个手艺好的裁缝,报上身量,做两件红纱衣便可。
“不做喜袍做纱衣?”寒少宇不解,“那里面该穿什么?裸着?”
“看不出你这么奔放……”凤熙斜他一眼挤兑,“你要是愿意裸我不介意,堂弟应该也不介意,估计到时候在场宾客都不介意,关于身材长相以及……”
凤熙朝他腰部以下淡瞟一眼,惹得寒少宇面红耳赤,然后继续说下去,“你都是有资本裸的,你裸不碍眼,可以停留在欣赏层面,但是丢不丢人就不好说,毕竟丢人的不只是你,到时我堂弟要是嫌弃你丢人半路跑了,也怪不得他……”
“就不能换厚实点的料子?”
凤熙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扇子一扬,附身对他耳语。他说了什么寒少宇听得清楚,不可思议瞟他一眼,想起当年青鸟裹着黑衣闯营,他揪下黑衣之下的青衣一角,他回头瞪着自己的目光是多么凶狠,那一瞬间寒少宇觉得林子里的风都冷了不少,青鸟迅速消失,指尖的青色碎布也化成光点。
难怪那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