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最近被那个什么世家公子搅得心神难安,凤熙在马上念叨当年往事,寒少宇却魂飞天外,想了一阵子乱七八糟的东西,好不容易唤回心神,思及当年往事却是一怔,白善说的那个好玩的野仙会不会是青木臣?
可再想想,小东西的确很好玩,但这世间哪有那么巧的事儿,茫茫人海,广阔天下,偏偏与他擦肩而过,又无交集……
凤熙骑在马上啃着半拉甜瓜,自己吃干净瓜瓤,伸手将瓜皮送进魁首嘴里,魁首扇了扇耳朵斜着眼睛瞄他,目光中的鄙视昭然如示,却还是用舌头将瓜皮卷入嘴中大嚼大咽。
真是如主人一般,活得没有尊严……
寒少宇看着那匹红色神马,再看黑风,它颈间的白毛似乎比上回又多了几根,阳光下有些刺眼,想伸手拔了,又觉得此举多余。
“你是不是在想那个什么狗屁公子?”凤熙边嚼着瓜瓤边道:“你想他做甚?一个凡人而已,难不成还真能威胁得了你?即使真有那么一丝丝威胁到了,凡人的生命才几年?修真那么多人,真正飞升跻身仙班的又有几位?再说咱家小白公子可说了,我堂弟对那个公子,发乎情止于礼,这六个字儿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谈谈情说说爱过个嘴瘾是可以的,但不能逾越礼法的界限,不能做苟且之事。所以我觉得他和那公子没什么实质接触。咱家小白公子还说什么了?他说我堂弟将那公子当普通朋友看待,甚至客气的不像是朋友。这难道表现得还不够明显,他根本就不喜欢那个世家公子!不挑明不拒绝只是一种礼貌,他看出公子对他有情,但不忍直接开口回绝,想进一步却不可能,他的打算估计就这么暧昧着,直到那公子耐心耗尽主动放弃……”
寒少宇眯起眼,“你好像很了解你那个堂弟……”
凤熙摊手,“我也很奇怪,我都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你和他相处了两千多年,竟然在这种事情上完全不了解他……”
寒少宇叹了口气,或许是他不体谅,或许只是他身体里那一半应龙血脉作祟,应龙衷情,摊上情眼里便揉不得沙子,心中念着一个,总会将其他拒之于千里之外,因着这份血脉他吃过一次亏,如今这种事瘫到小东西身上,却忍无可忍,这实在有些好笑。
大概是脸色仍不好看,凤熙又开口劝他,语气却温柔许多,“你吧,有时候一根筋傻得让人头疼,开怀一点能死?大不了我堂弟脑袋一抽瞎感动真看上那个什么公子,跟他成亲又怎么样?几十年对咱们还不是眨眼就过,到时候落你手里,你想怎么折腾他就怎么折腾他,一夜睡个七八次,连续睡个三百年,论床上雄风难不成你比不过一个凡人?”
寒少宇叹了口气白他一眼,心说这又不是床上雄风的问题,这浪荡的老凤凰果然摊上谈情说爱的事情总会说到床上去,奢望他那张嘴吐出什么好话,简直白日做梦!
老凤凰见他仍不开心,扁嘴吃完另一半瓜,才又起了话头,说了些正经事。
“反正莫干山徐家庄也快到了,那个世家自诩是干将莫邪的传人,家传一柄诛邪剑在钱塘也有些威名,咱们悄悄去拜访,呈上拜帖就进去,堂弟是公子的客人,自然不可能有专人通秉立马知道消息,咱俩见到家主,就以帮他除妖为交换,让他把堂弟的住处告诉咱俩,然后你进门我蹲窗,看他能跑到哪儿去?到时还不是关起门来打狗堵住笼子捉鸡……”
老凤凰聒噪得不得了,寒少宇默默看他一眼,本想告诉他这比喻用得不妥当,他说小东西是狗是鸡,那他自己成什么了?到时候围堵不就成了“狗咬狗,鸡斗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