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少宇接过那块玉牌,簇了些仙力捻过玉质,原本光滑的玉牌上显出米粒大小的撰文,青鸟早耐不住寂寞,伸指在旁戳他。
“木头,下神官是什么?”
“就是没有权限上天,只能受下界香火,要奔走做善事攒功德。”寒啸天抢先答,倒是比他想解释的言简意赅,“青先生,‘下神官’中除了那位金龙如意正一龙虎玄坛真君赵公明有权随时上界,其他大多都是勤勤恳恳要为攒功德香火累死累活的小神官,天庭每年对下神官的功德香火有考核有硬性标准,达不到标准就换人,所以下神官是所有神仙里最苦的。”
牙将深有所感,还有几个是和他同期调来的侍卫,都说能调到封殿封地运气很好,还说碰上寒少宇这样对下属不严苛又不麻烦的神君是几世修来的福分。这些话自然是应承大于事实的废话,听来却还是受用的,青鸟倒是对这些很好奇,大概是没想过正统神界会这么复杂,他说在此之前,他还以为神仙的区分就是有仙籍的正仙和没有仙籍的野仙,撑死就还有个“家仙”……
“那木头你呢?你不需要建庙攒功德吧?”
寒少宇摸了把下巴,回话不自觉带了些优越感,“首先我是上古神族,天庭和其下属机构是后来,所以不归他们管,他们定下的那一套自然也不用遵守。其次庙观功德这个东西,有也是可以的,早些年的时候,我在下界也有不少信众,逐鹿之战后逐渐有庙观,到大禹治水后一段时期达到顶峰,以前我殿里还自发有侍卫统计香火,后来我出去逛了也没再管了,下界的庙观估计也倒的差不多了吧……”
提这个那些家臣统统白眼扫过来,寒少宇有些心虚,他这神君当得又懒又闲,那些庙观是怎么倒的信众又是怎么散的,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信众建庙观供奉,无非是想参拜求愿,希望应验,可人家求了,他不是醉着就是睡着,要不就是四海八荒跑得没影儿,不理就算还当没听见,那庙观不倒信众不散才奇了怪了。
不过提这些事寒少宇就觉得很冤枉,大禹治水那年,他在凡间的信众庙观数量达到顶峰,有段时间他被香客信众的诚意所感,也确实想好好当个祈愿灵验的神君,也确实在黄河流域自己最大的一座庙观里待了两天,当时那庙里的石像很恢弘,是他显了真身以尾划地引流入海的样子。可要真求水事求平安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是他劳累些应验,可是呢……
实在没脸提,求水事求平安的不多,求财求富贵的也不多,进庙的女信众大于男子就算了,求婚嫁的,求姻缘的,最他娘扯淡的是还有夫君不举求子的。
寒少宇清楚地记得那是个正午日头正盛,两天前白善为了他帮大禹治水患特地跑来道谢,见了那座宏伟的庙观,便劝他好事做到底,不如看在凡人如此感恩的份上在庙里待上两日,正好看看他们都求什么。
他应了,没想到白善没有离开,反而化了只白狐狸跳进他怀里,陪他隐在石像座上看凡人祈愿。
正值正午没什么人,寒少宇倚在石像上睡了一觉,突觉得下巴上湿滑,睁眼便看见白狐伸舌头舔他下巴。
“兄长,庙里来人,醒来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