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力还没恢复,只能靠听的,小鸟打开房门,哒哒步子响,接着是什么东西搁在桌上,有人拖板凳坐下,一个清冽男音“哎”了数声,也不知是感慨什么,咕咚一声似乎是喝了口茶,然后才开口。
“都说你回来了,我还不信……”清冽男音道,“是个妖怪野仙都知道,你整颗心扑死在那位神君身上,没一寸地方塞别人,哪儿还有心记得我们……”
这谁?
戏这么足,若不是语气酸得过于刻意,寒少宇还真信他跟小鸟有什么狗血的瓜葛!
“我这不回来了?”小鸟对男人道,“师父刚住进这客栈就叫小二去找你来,阿水你怎么还有这么多埋怨?你这个样子,师父可是会伤心的。”
素水水……
师父?
他家小鸟竟然是妖界名医的师父!
寒少宇觉得有道惊雷自天而落,正劈在天灵盖上,劈得他惊诧不已七荤八素,总有种感觉是被小东西算计了,给他找这么个郎中,说那么些吓人的话,结果倒好,嘿!闹了半天是他自个的徒弟……
“难得你还记得自个是我师父……”男音继续酸唧唧道,“你找我来是给谁瞧病?什么疑难杂症?我听说你带了个仙官儿回来,还是那位的殿前统领,卖妖肉丸子那老娘们说你同那统领有一腿我才不信。我了解你,你一颗心吊死在那位身上多少年了都没变过,怎么可能突然去勾搭什么殿前统领,你要是这么容易变心不是早就跟鸦子在一块了,哪儿论得到臭仙官……”
“几年没见,话唠没变,你爹是不是就是让你给气死的?看这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师父走后懈怠偷懒,就没碰过几回剑吧?你这孩子真是白瞎你爹对你的期望……”
“别说的像你对我多有期望似的,是我爹一厢情愿让我跟你学剑,而你当年兜里没钱,看在酬资丰厚的份上才答应教我的。再说继承了他那药铺以后,我拿铡刀切草药的时间比拿剑多,要弄死谁也只要在他药里动点手脚就成,也没什么机会正面过招,用剑的机会自然不多,而且我用匕首比用剑顺手,这点你教我的时候就该知道的……”顿了顿,‘咕咚’一声,又一口茶水入腹,“至于我爹,他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我那年外出采药,回来时他就死了,有个心黑手残的妖怪得了怪病,非要他诊病,我爹刚说了个‘不’字儿,就被他在心脏上捅了一刀,后来才知道是他前几年杀了个病患,那病患的同门师弟为师兄报仇故意来找茬的,本来就不是为诊病而是为杀他。这事儿后来让鸦子平了,我爹的仇也报了。哎,你把我叫到这儿来到底是让我看什么病,你不说我可就走了……”
“不会自己看!”
有脚步声近前,寒少宇看到一点光晕靠近,然后一片月白色的模糊影子,看来那妖酒虽然诡异,但效力却持续不了多久,他的视力这么会儿工夫已经在恢复了。
“这就是那位神君的殿前统领?”清冽男音在上方道,他身上倒是嗅不到畜生味儿,只是常年浸淫药草,有一股涩涩的草药气息,“别提,长得够俊的。没看长相前,谁说你劈腿绝对是造谣,但现在看到真人嘛……”
寒少宇默默翻了个白眼,心中补充:那也是造谣!
“别话唠了,赶紧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