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困惑的问题终有解答,这答案却让寒少宇着实不好受。
下神官是天庭的神官,提拔的圣旨只有玉帝才能下得,但玉帝同这位神官生前无甚瓜葛,自然没有理由在玉牌上动手脚隐去这神官的姓名死因。而这神官生前是个好官,却因宇文邕私心惨死,这着实算的上惨案。
九重天各帝宫中的耳目遍布神地凡间,这么惊天动地的一桩惨案,君上怎会不知晓,而知晓了差个仙官去冥界翻翻这小官的命格,发现这小官命有仙缘不该枉死,自然焦虑,因为按规矩,有仙缘的凡人未活够天寿无辜枉死,害这位惨死的,无论是帝王还是平民,都要被减掉同样的寿数以做惩戒。
但那时,四公主还在下界,还是宇文邕的宠妃,也未传出九黎东山再起卷土重来的消息,君上又哪儿能不替四公主周旋,这一周旋,自然就周旋到凌霄宝殿周旋到玉帝那里,玉帝一想,反正这凡人命定就是个小神官,反正已经死了,帝君飞升在前自己飞升在后,前辈的面子不能不卖,那干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于是一道天旨降到冥界,将小官提调直接做了下神官,为了弥补,还给了个肥差直接替赵公明跑腿干活……就是可惜这位神官大人的仙缘有点儿短暂啊,算来不过当了不到两年的神官,竟然会沾染如此厄运,坠死在他南郊神殿,邪虫入体,脑袋还摔成了烂西瓜,连个囫囵的尸身都没有。
“我在长安时听说,他死前给他那位同僚留了封书信,你知道里面写了什么吗?”
“这个就不知了。”腼腆孩子摇头,“我同他一道儿喝酒是春天的时候,我父亲北海水君命我到长安替他见个相熟,我在客栈下榻,见他自饮自酌,看出他神官的身份,便同他喝了几杯,父祖该知道的,凡人都道‘阴生水水生财’,我们这些水君管水运,管降雨,同财神赵公明的往来合作最是密切,而这位又是财神座下的散财童子,结交好关系自然有利。”
寒少宇点头,同那几个天族孩子聊了个把时辰,看到小鸟靠着他打瞌睡想告辞,那几个天族后生却互相看看脸色一变,问到他一直回避的问题,他只好圈了小鸟由他伏在肩上睡一会儿。
“父祖,想来问这问题唐突,但撞上是机缘,不问又不甘心……”
寒少宇微微歪头让小鸟靠得更舒服了些,秘境无风却很阴冷,从袖子里掏了他那件青色披风,单手系牢,这才安心箍着任他睡去。
“你们是想问我关于天君之位的事儿……想知诸公子中,我最看好谁。”寒少宇顿了顿,目光一扫,见那几个孩子频频点头,继续道,“在我回答你们前,我却要先问问你们,你们对这事儿怎么看?别看你们几个现在携手同游,彼此之间亲昵得像亲兄弟一般,可摊到权势,亲兄弟也会反目,亲父子也会成仇。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如今天君子嗣众多,又何止‘两虎’,即使你们辈分低微没法直接参与到这场争斗中来,那你们的父亲呢?叔父呢?他们兄弟相争时你们必会波及,那时别提携手同游,不互相捅刀都不错了。”
“我等不会。”番阳湖水君果断否决,“那两位年纪最轻的是一对兄弟,父亲地位低微,早就主动退出争斗明哲保身了,他们只是两条小河的水君,自然不参与争斗……”
“我父亲也不会!”南四湖水君说这话时也不见腼腆的模样,“我父北海水君,没有争斗之心,喜欢下界自由自在,他最近几年都操心家里四个姐姐的婚事了,哪儿还有空参与争斗。”
“还有我父亲西海水君也早早表明天界之事同他无关。”番阳湖水君叹了口气,“我父亲是个活得通透的神仙,家宴时便跟我说,天族怕是会迎来一场革新,天君之位观纯大伯守不住的,他性平中庸,胆小怕事,无魄力没担当,祖母一死,龙族无人支持……最重要的是父祖虽然在轩辕殿前对云藏公子百般刁难,但心中早选了云藏公子,帝君他老人家最信赖的便是父祖,父祖眼光独具,选的自然是最合适的,而参不透的公子们才会打来打去,打到最后也是白搭。”
“西海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