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子你的外甥呀!长着咱家的眼睛也不奇怪。”
寒少宇虽然年幼,却没有放过那个该称“舅舅”的年轻人眼里一闪而过的阴狠,他拽紧兄长的手,兄长瞥他一眼,又抬眸去看舅舅。
“你吓着他了。”兄长冷声道,似乎对这个年轻人并没有什么好感,“他是我弟弟,你离他远一点。”
“小小年纪怎么对长辈……”
“阿诺!你姐姐,你兄长,你外甥远道而来很累了,你还是下去吧,住到你母亲那里去,最近几天把弓箭练好,我过完寿辰会考你的。”
那个蓝眼睛花白胡子的老头对年轻人说了一句,年轻人不敢反驳,悻悻退出大殿,等他走了,白胡子老头便笑眯眯拿了更多好吃的来逗他,兄长的冷漠也卸得干净,接了那些好吃的东西,叫了一声外祖父,便剥了颗果子喂他,谁知他刚噙到嘴里还没尝到是什么味道,白胡子老头却一把将他抱起,他吓了一跳,等老头放他下来,屁股底下是柔软的坐垫,座椅上的寒气让他觉得很是舒服。
“父亲!”
“无妨,反正这个位置迟早要他来坐。”
他茫然望向母亲,母亲对他眯眼笑了下,没表示什么,便坐得安稳了些,却还是有点忐忑,瞄到兄长,小手便拽他,兄长摇头不动,他便要从那座椅上跳下来,白胡子老头哈哈大笑,一把箍了他,另一手箍了兄长,他俩便都被按在座椅上。
“父亲,你这是……”
“无妨,就是个座椅罢了,反正都是我外孙。”
冰砖雕砌的屋子里没有篝火,四面阴冷刺骨,兄长对此处的寒冷虽有些抵抗力,但进入极寒之地不久,便手掌发凉嘴唇青紫。母亲说他还是年纪太小修为不够,到了五六百岁,或许就有足够的力量抵御这里的酷寒。
五六百岁,苍溟说那是当年父亲和姑姑第一次来此为外祖父祝寿的年纪,也是父亲第一次遇见母亲,被母亲射伤臂膀的年纪,寒少宇并不喜欢听这个故事,除却烂俗的情爱不谈,主要原因是他觉得在这个故事里,苍溟有些可怜。
所以在进入极寒之地不久,兄长便被母亲喂了些她的血,喂了三次以后,他感觉好了点儿,但效力并不持久,因为兄长在外祖父的座椅上坐了没多久,嘴唇便又开始泛出些青紫,寒少宇看了看自己雪白的手臂,一口咬破,递到兄长唇边,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苍溟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谁教你的!”
肉乎乎的小手抬手一指,母亲嗔怪看他数眼,刚要说什么被外祖父打断,外祖父倒空酒杯接了他手臂流出的血,接了一杯递给兄长,兄长蹙眉看他没有接,外祖父却催他,似乎要验证什么事情。
兄长被他眼神压了一阵,只能接过喝了,寒少宇看着他唇上的青紫消下去,瞬时心情很好。
白胡子老头脸上笑开了花,一阵大笑之后,抚须而叹,“这真是奇了怪了,拓海的儿子不随拓海,却随了我,我女儿生的这小东西,竟然是一只纯血应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