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少宇背着小鸟走在雪地里,长白雪势很大,一脚踩下去,及膝的雪灌满靴子。无法想象那天在小火找到他前,没有坐骑代步,背上的家伙是怎么一个人在这种恶劣糟糕的天气走了这么远的山路,只是觉得背上的家伙别扭起来很傻,上回他暂住参仙家里,预料到自己会找上门,大可以等自己来捅自己一剑撒气,再夺了自个的坐骑潇洒离开。同他念叨,小鸟却拍着他的脑袋大叫“闭嘴”,还说“我没那么缺德,以前的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再提”。
他没那么缺德?
寒少宇听着他在背上念叨,想起那天他一爪拍飞狗崽,他是如何厉声让自己化形,又是如何抬手扇了他一巴掌,又是如何厉声让他滚出去的。
小兔子陪了他几炷香的时辰权作安慰,临走让他拿出些反省的样子,他虽嘴硬,觉得自己如此形象已经够惨,可在兔子离开后,还是一骨碌爬起来,可怜巴巴面朝前殿跪在廊下,小鸟瘫在他的大石椅上,狗崽狗仗人势冲他吠叫冲他龇牙咧嘴,寒少宇沉了眼睛瞪过去,狗崽又怂的一个骨碌滚回小鸟靴边,小鸟眯起眸子瞟过来,他只好收了恐吓的气势,觉得如此再相处几年,他身上只属于战神的戾气或许就要被磨干净了。
那日自天牢归来,路上小鸟还是憋不住问了他为何在牢里揍轩,寒少宇还是不想跟他说,小鸟见他犹豫,半柱香都没搭理他。
后来他耐不住寂寞说了,单手箍着小鸟的腕子,就怕一不留神他离开,小鸟单手抱着狗崽任他箍着,脸上无喜无悲,默了老半天才说:“我连累你了。”
“这是什么屁话?”小鸟的反应和预想有点不一样,寒少宇紧了箍他腕子的手,在云巅对他道:“轩那小王八蛋自小就是这样,知道我要打他,反而豁出去了,他说那些只是为了让我不好受,你要真难受就上那小兔崽子的当了,我抽他是让他长点教训别再犯浑,天君倒了,君上颜面无光,处置了这件事情,以后也不大会管他,但轩骄纵惯了,若再不懂收敛再作出什么事情来,背后没有君上撑腰,他必死无疑。”
小鸟终于释怀了些,“你不是说他犯那样的大罪,最轻逃不过流放,流放会流放到哪里?是流放到下界去吗?如果是倒也好,他好歹是个神仙,在下界能惹出什么事来?虽然这么说很不礼貌,但你儿子不会饭桶到连凡人都打不过吧?”
“要是流放到下界最好,若换做是天庭那些神仙犯这样的过错,一定贬庶凡间贬上几世,就算只剩下低微的法力,也可以自保。可轩是神族,天族龙族掌水,他一定会被流放到苦寒之地去……”
“苦寒之地……”小鸟似乎不知那是什么地方,微蹙了下眉,“听起来是个颇严酷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