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见到伤患没有立刻施救,是因他在施医用药时,总喜欢揣摩伤患心思。
这二位武神进了药铺,刚开始兔子没多想,看辛环一脸病色,只当他是同其他神仙一样纵欲过度来买壮阳药的,后来陶荣言语误会,也只当是两个白痴武神跑到药铺寻欢作乐调戏他拿他消遣,再后来看到辛环肋下的伤,知他伤重半月有余,又听到巫部秘术,就知其中必有文章。
九黎巫部是如何用邪蛊害人,老牛一家死亡的那天兔子也在妖市看得清楚。可辛环身上的毒伤根本不是那种邪虫,而且铁钩这种兵器,平时极少有愿意使的,毕竟杀伤力有限,使用起来也不顺手不方便,也只有在战场上两军对垒时多用于抓拖敌将。
联系那二位身份,再将所有信息综合,兔子得出结论,这位神将怕是已从战场归来半月有余,此回来妖市,也不只是恭贺他师父同应龙神君大婚,而是从哪个神仙那里得知妖市有他这样一位妖界神医,特地跑来求他诊治的。
兔子直言要是一百年前他们来找,即使是他或许对这种毒伤也束手无策,但算那辛环命好,偏偏在一百年后来找他,这一百年的时间里,他闲暇时便翻阅老爹遗留的诸多典籍,某天恰好从他老爹的大木箱里翻出了一卷记载巫部毒术的羊皮卷,而关于这种毒伤的解毒方法,也很幸运记载于上。
兔子说那扎羊皮卷是用一种古老的文字写成,是巫部独有的语言,他并不懂。他的父亲素玉生前对各族药典很着迷,这东西既然同一堆医典药籍放在一处,一定是同医药有瓜葛。所以在翻到这扎羊皮卷以后,为弄清楚上头记载的东西,兔子下定决心关了铺子,开始了整整五年的游历生涯,这五年时光他走过很多地方,也循上古传说寻巫部足迹,去过苗疆边缘。但苗疆这个地方层峦叠嶂毒虫毒瘴很多,给他的感觉只有四字:萧条荒蛮。他又同他父亲一样,生性拘谨,所以只走到丛林边缘便犹豫不前不敢深入,最终折返。
“可就是我刚回到住处,再次开市的时候却碰上了个巫人……”兔子说到这里,眼睛放出不同寻常的光彩,“这个巫人是个高人,懂得很多,知识很渊博,不但帮我译了羊皮卷上的东西,还教我认识了许多毒虫毒草,还给我写了几个巫部秘传的解毒的方子……”
“你对他做了什么?要人家如此掏心掏肺报答你?”小鸟挑眉问他徒弟,“别告诉我你是真卖身来换这些东西?你爹素玉就是那德行,当年为了人家家传的一本医典便委身,然后就有了你,你不会也这样吧?”
“怎么可能!”兔子不满看他,“师父我又不是我老爹那个钻研医药走火入魔的,他当年辜负老娘深情,老娘怀了我便同她分居再不来往,一点夫妻情分都不顾及,让她落得个抑郁而终的下场,我真是恨死我老头那点,也因他是亲爹才没下手收拾他,万不会走他的老路……不过现在想想那个巫人还真是漂亮的过分呢,我并没有求他,他是在长安新雨后,旭日刚升时准时敲响了我的铺门,他说教我这些是无聊摆了一卦,算到我日后会用得上,他还说他命中同我和与我相关的人有些浅薄的缘分,所以出现在我铺门外,让我不必有任何负担,他所做一切只是顺应天意!”
“装神弄鬼!”
对兔子的话,小鸟只有四字评述。
寒少宇却摇头,“阿臣,这世上是有巫算通天本事的神人的,我是亲眼见过,所以兔子的话我信。”
小鸟的脸色立刻变得古怪,“喔!当然有了!你的大巫么!”
“你不要这种语气挤兑我可好?”寒少宇抬手捏他一把道,“我跟那个老妖精可没什么瓜葛,不是早早便同你说过啦?他一身鸡毛装还喜欢涂唇,妖冶得像极了部落里女人们散养的大公鸡,又喜欢乱抛媚眼,又喜欢呛人,又喜欢说各种胡话调戏将军!”
小鸟“切”了一声,撇头抬高下巴不想搭理他,寒少宇抬手想将他的头掰回来朝向自己,却被兔子一声惊叫打断,手僵僵硬在半空。
“什么玩意儿!”
小鸟头转来看他那一惊一乍的徒弟,“什么什么玩意儿?素水水你这只死兔子一惊一乍地做什么!再讨厌我一定把你剥皮烤了!”
“你说……你说以前轩辕老头帐下的那个有通天本事的大巫,喜欢穿鸡毛装还喜欢涂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