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声叹,寒少宇攥着小鸟暖烘烘的手掌,在云上翻了个白眼,子孙缘,子孙缘,他有个儿子,被抽得半死,胖成肉球一把胡子终于开悟,听说这几日已到了极寒之地开始苦修,两三百岁该做的事情他非要活到一千好几百岁才做,估计赶修出门道来,一把老骨头都要入土。
到轩辕殿前,值殿天官老远便看着他们,拿着拂尘迎上,“神君大人又来了。”
“君上可在殿中?”
“正巧,正在。”天官看青鸟,“可是要将青先生交由小仙照顾?”
小鸟开口想说什么,被阿烈一把捂了嘴,寒少宇便答,“去通秉,说南郊应龙和凤诚公子遗孤凤臣,西荒郡主凰烈觐见君上,有事相商。”
值殿天官自然知晓话中深意,自进殿禀明,阿烈这才撤手,小鸟无奈看他俩,道了声“狼狈为奸”,寒少宇攥他左手,阿烈拉他右肘,十分默契将鸟儿夹在当中,小鸟挣脱不得,又不能冲女孩子发火,抬脚踩他两下,寒少宇抽眉,木桩子般岿然不动,过了不久殿门开了,值殿天官请他们进去,又夹着鸟儿并排走入殿中。
觐见君上,鸟儿身形僵硬自不肯跪,寒少宇只能一腿压上膝弯,使了些气力,好歹弄出个不算恭敬的半跪姿势。
君上叹了口气,“他不乐意就算了,黄龙何必难为他呢?”
“于别的事怎么顺着他都没关系,这件事必须要难为,他是我的夫君,您是我的君上,君臣之礼该有。”
小鸟恶狠狠瞪他一眼,寒少宇微撇了头,微挑了一边眉,大鸟宝很聪明,自然知道自己说这话,是向君上服软的同时也向他示威,他的心是在他这一边不在君上,可能够避免的麻烦,还是该避免一下的。
落座更绝,小鸟自找了最靠殿门的位置,没走数步自然又给扯回来,阿烈自去对侧就坐,寒少宇扯了鸟儿坐到她正对面,一坐下阿烈便问君上讨零嘴儿,几句话说得卖弄乖巧,要的吃食却都是小鸟在南郊喜欢吃的糕点。
“这位……先生……”君上早有讲和之意,默了一阵,主动同青鸟搭话,“咱们见过,我对先生……有愧。”
“不必!不用!受不起!”小鸟虚情假意抱了抱拳,“您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我就是寒少宇捡回来的一只野鸟!您是谁呀!您可是人皇轩辕,何必跟只野鸟说什么有愧!”
小鸟心里有气,自然呛人,寒少宇攒了他的手,他只将头撇去一边,也未甩脱,心安了几分,鸟儿还是肯给面子的,只是气君上阻了他的姻缘,阻了好多好多年。偶尔夜半苏醒,总会看到他支肘撑在胸前看他,问及总说“现在不多看看,万一某天就看不见了”,看到他那样子,心中酸楚难言。
“这么些年,遇见那么多仙怪,真没你喜欢的?”
小鸟伸臂箍了他,“有,但我喜欢他们,他们却不见得真心喜欢我,看中的大多都是我这幅好皮囊,你不一样,你看我是只长绒毛的雏鸟的时候,小时候灰不拉几你也喜欢,愿意在大雪天把冻僵的我搁在衣袍里暖暖,虽然你的体温也不大热,但对冰天雪地,对冻僵的我而言就是救命的热源,后来我回来找你,这么一副绝佳的皮囊相见,你却眼里心里都是四公主……”
那双清澈的眼睛中分明有晶莹闪动,却未掉下来,小鸟将大半张脸藏进被子里,“所以我可能会喜欢很多人,但爱的只有你,谁真情谁假意,谁好谁不好,分的清楚的,何必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