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沥胆轻车熟路,几句好话把人请进屋,摆酒菜开宴,拉来的神族没有狐帝,今个跟医官闲聊也忘了问,医官府邸似乎也没见到那窝狐狸和云藏。宴上便问青鸾,青鸾说狐帝左腿因为被毒箭贯穿,箭上的毒是直接入骨,送来第三日便溃烂了,脓液流进骨头里,自然不能留,医官狠心便给锯了,又用伤药覆了许多天,但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毒进了骨头里,于是又开始溃烂,又给锯了一截。最后锯是在三天以前,狐帝夫人虽然痛恨狐帝劈腿,但一日夫妻百日恩,在医官府邸还是尽心照顾,后来眼见这样不行,便同子女四处打听,就在一日前,动身去昆仑西王母宫,西王母近日同太上老君交流炼丹事宜,莫三娘想让他俩看看狐帝的伤势,看他们那里有没有什么灵丹妙药能对狐帝的伤势起些作用,而云藏自从卸任钱塘水君,战毕也没什么事情,就跟着一道儿去帮忙了。
“二位表兄,我觉得狐帝不行了,他们这样做是死马当活马医。”
青鸾和旁的神仙性格很不一样,寒少宇活了这么多年,极少见过像他那样稳重的,对此类事情,青鸾极少发表见解,若发表一定经过深思熟虑,那说出的结论,十有八九都是事实。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寒少宇道,“如果他因此而死,那也是他的命数到了。”
活的日久活的时长,见惯生死,他们都知晓这个道理,狐帝生于安稳的时代,这辈子也没有经历什么浮沉起伏,若蚩方没有兴兵,或许他这辈子就和他的父亲一样,混吃等死庸碌一生,做春秋梦泡母狐狸,醉生梦死,倒也逍遥自在。而今若是死于战伤,也算死有其所,相对他庸碌平淡的父亲,不算埋没祖上。
许久无话,再起是兄长询问青鸾对当日战场上一些事情的看法,青鸾一一作答,寒少宇边剔鱼刺边魂不守舍地听,兄长问询的那些,大多他都能猜到,还有一些从兔子那听到过,所以心不在焉。
小鸟掐他一把,“你在想什么?”
“我想蚩方到底送君上送玉帝了什么东西,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小鸟表情无奈,“送什么还不是为了向帝君玉帝示威施压,他送那两个木盒不是说过狠话了么,有什么可猜可想的?你犯得着这么纠结?”
共桌吃饭的都被这一声吸引过来,凤熙便挖苦他,说他总是注意些奇怪地方,寒少宇不甘奚落,便道:“你们仔细想想啊,按蚩方同他母亲的感情来说,他尊重他母亲,但他又把他母亲最珍视喜欢的东西装木盒送给君上玉帝,还带有示威施压之意,这不符常情。打个比方,阿烈你喜欢珍视你夫君,可你会将你夫君送去敌营示威吗?”
“二表兄,你能不拿我夫君打比方吗?”阿烈露出不满神色,“我夫君刚从巫部回来,还被巫族老娘们看光了屁股。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你懂不懂?你要是不懂让堂兄教教你。”
青鸾面上一红,说正事儿被夫人调侃,他竟然很羞涩,寒少宇没说话,心道你要调戏夫君要闺房之乐,等捱到晚上屋门一关,你俩想怎么乐就怎么乐,谁也管不着,现在是共桌吃饭论正事儿好么,请严肃一点好么!
兄长却道:“我理解少宇的意思,这点的确不同寻常,不过道理上也说得通,蚩方不是还说让君上和帝君妥善保管,他总要打上九重天取回来,那么这即是向二帝示威,也是变相讨好他母亲……”
小白公子在旁附和,“回头蚩方所述应验,九重天惨败,他一定会对他母亲说,母亲大人,您看儿子多么厉害,您老的宝贝送出去,让那俩神仙老头保管这么久,一点损伤也没有,您老的宝贝这下还给您,九重宫阙,仙宇楼阁现在都是咱家的,您想供哪儿供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