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出口,许是语气狂妄,小鸟听不得,便说人家和尚念他的阿弥陀佛做他的救世大梦干你这神君何事?你整日说人家不好,自个还不是窝在神殿里饮酒作乐,不理神界和凡间疾苦?那这样算你同那些和尚道士有区别?人家还为了生计种个地敲个木鱼偶尔做个法事跳跳大神,你呢?你就坐在你的大石椅上,自有天族的后生孝敬!
“所以你和和尚道士半斤八两,从某方面来说,他们或许是蛀虫,而你是蛀虫里的蛀虫!”小鸟以一句话作结,“如果不是你这条虫子吃不得,我一定为民除害吃了你!”
寒少宇乐得同他斗嘴,“其实我还是和和尚道士很不一样的,你看,我同你成亲床上无论怎么折腾没谁敢说我破戒,但他们不一样,他们六根清净,长了条孽根却无用武之地!”
“真是无耻下流。”小鸟骂他,难掩两腮粉色,“您老活了一把年纪,还要靠一条孽根维护惨不忍睹的尊严面子,我真不知该如何说你……”
一场闹剧收官,沥胆又以那副蛟龙的样子冲他翻了个极大的白眼,好像自从冥界归来,这王八蛋随从就越来越喜欢冲他翻白眼,不知如何置评,但小鸟说这是一件好事,看沥胆翻白眼比看他大杀四方要好,毕竟这是一只妖魔。
东海乱局暂止,押车的小统领亲眼看到他是怎样同野仙妖怪沆瀣一气对付东海太子的,自然不敢再嚣张,不用他提,便吆喝天兵将装载武神的马车一一赶了出去,家臣仙怪便又有得忙碌,就在相距妖市百米的一片荒地选址搭帐。不过就像鸟儿说的,他毕竟是一方神君,对这帮天庭来客还是要尽地主之谊,同仙怪们解释颇久,终于征得他们体谅,在酒楼设宴,又将一干武神拉了回来,同之前带回的神族伤将一起拼了七八桌,提了几十坛杜康每桌点了十几道小菜。仙怪们不乐意伺候,牙将做不过来这么多桌,只好家臣帮厨,连寒啸天和沥胆都挽了袖子进了伙房,倒是倒腾出所有菜来,可是大多卖相极差,寒少宇甚至怀疑这些东西能不能吃。
“神君大人不欢迎可以直说,何必拿这些东西故意恶心!”
巨灵神摔了筷子,满座惊然,愣了片刻,也都纷纷放下筷子,有神仙愿意领头得罪,其他神仙自然乐意附和,打了一场败仗又被毒伤折磨半月已经很憋屈了,如今有了发泄的机会,自然该抓住,反正毒伤在身,仙怪又是那个态度,死不死早无所谓,他们豁的出去。
“诸位怕是搞错了吧,不是我拿这个恶心你们,而是你们自己恶心自己……”
寒少宇沉了目光一口闷了多半碗酒,小鸟说的对,他就是没事儿找事,这帮家伙毒伤在身还嫌七嫌八,对他施予救治毫无半点感恩之心,也是小鸟同他那些相熟去别处坐,不然看到如今自己这窘境,非要笑死。
“怎是我们搞错了?难不成神君大人觉得我们有病,还能自己恶心自己?”另一个武神接了话,看他拿筷子是左手,想必毒伤在右臂,“也是,我们是自己恶心自己,不比神君大人窝在这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死人地界当神君逍遥自在,相比您老,我们就多了一颗功德心,念着这四海八荒的安危,跑去苗疆那苦地打仗……”
寒少宇心说您老可真会往自个脸上贴金,要是我不知内情,单听这席话没准真觉得您老虽败犹荣呢,可偏偏这仗是怎么败的我清楚呀,而且各个细节都清楚,您老也就别再这儿装什么有功之臣了,不吃这套。至于我南郊,鸟也拉屎鸡也生蛋,我逍遥自在我的,干涉你了?是你要去苗疆打仗,谁又没有逼你!
当然,这种耍嘴皮子的话说出来没意义,只适合腹诽,倒不是他怕惹麻烦招致天庭记恨,而是懒得费口舌同这帮武神计较许多。
“你们真是贵人忘事。”寒少宇又斟了碗酒道,“当年神界诸多大员流行食养,拿野仙精怪做盘中餐进补,诸位难道忘了,当年是谁领了天兵天将四处追捕那些仙怪的,我这妖市的仙怪,有许多都是那场风潮中幸存,诸位不记得他们的长相,他们可是还记得诸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