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少宇双眼一翻,刚想丢白眼,被鸟儿斜瞟一眼,又生生憋回去,但心里还是鄙视,他还以为算命的是个人才,没想到却是自个亲口承认被他听见了,那这撑死只能算耳朵长听力佳,捎带博文广知了……
鸟儿从袖管里掏出一锭银子拍在方桌上,“解梦。”
算命的两眼一亮,敛了笑容端坐正经脸捻须,“仙官太客气了,能为仙官解梦,小人三生有幸。”
嘴上这么说,行动却实际得很,飞快扫了桌上的银锭子藏进怀中。寒少宇将这厮贪财的嘴脸看在眼中恨得牙痒,他可以确定此行是遇上江湖骗子了,抬手扯了扯鸟儿腰带,被鸟儿拍开,再斗胆儿扯了扯,鸟儿干净利落给了他一巴掌。
“我跟先生谈,你乖乖坐着。”鸟儿道,说完再加一句,“不准调皮!”
寒少宇脸上挂不住,心里有气,抱了双手靠在座椅上抖腿,听鸟儿同江湖骗子仔细说道他那几日做的诡梦。
绝对解不出来。
寒少宇如此想。
这凡界解梦大多没甚依据,此种江湖骗子,一般的开场也都是“梦境总是相反的”云云。
鸟儿费了颇多口舌说完,抬手自然玩弄他肉乎乎的耳朵,寒少宇抬手,本是怄气不想把耳朵给鸟把玩,后来圈了鸟爪,触了鸟儿温热的手,又不忍心跟他怄气,干脆随他作弄,打定主意陪他玩这糟,不说话便是。
“一般梦境总是相反的……”
江湖骗子发声儿,寒少宇白眼光明正大一翻,心说果然,这种一语中的的感觉不要太好。他是真服了混这行的江湖骗子,几百年上千年都用的是同一套说词儿,变都不变,还真是懒,没法吐槽。
“可是先生做的这个梦着实诡异,我也不瞒二位,这个梦在下可解不了。”
寒少宇瞪眼将桌一拍,正欲开口要回他家鸟儿的银两,那江湖骗子捂着揣银锭子的前襟直跳脚。
“哎呀这位仙官的脾气可真不好!我是个凡人我胆儿小,您老这样可真是会吓死人的!”江湖骗子大喘几口气,又说:“二位听我把话说完呐!我是解不了,但是我师父他能解啊,您二位给的银两这么多,容我请二位进店喝口酒,容我把我师父请来,帮二位解了这梦便是!”
青鸟想了想,抬头一看酒肆木匾,“熟客来?”
江湖骗子嘿嘿一乐,“我师父起的名儿,不瞒二位,我师父那可是真高人真奇才,他是一个月前才上咱们这边陲之地来的,我们这帮孩子是战乱孤儿,没爹没娘靠邻里接济长大,我师父来了以后就盘了这家酒肆,我们当时都快饿死了,也是他给了我们一口饭吃,又收我们为徒,我们听他说了好些外头的事情,他博学得很。咱们这儿虽然传说毗邻什么神地还有辖地神君,但荒芜得很,几千年也没啥变化,八成那个辖地的神君是睡着了,我觉得奇怪,还问过我师父他这么有学问的人走到哪儿不是那些大官帝王争着抢着要的文化人,为何偏偏来咱们这种破地儿,他告诉我是上天让他来的,他说他要在这儿等熟客来会,所以盘了间酒肆,起名熟客来。”
小鸟鄙视瞧他,又抬头看那木匾一眼,似乎觉得江湖骗子故事讲得不错,很有意思,扯了寒少宇随他入店,边走边道:“那这木匾也是你师父刻的?”
“师父才不会刻。”江湖骗子答,“师父写好找镇上的木匠刻的,小镇的木匠手艺糙,比不得大都里的。”
“你师父的字倒是写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