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竟然还有能够刁难鸟儿的事情,寒少宇听他求教,一阵自得。
可待自得劲儿过去,跨进鸟巢,躺在鸟儿身侧扒开鸟毛左看右看,看鸟双翼看鸟前胸看鸟屁股,再看那颗蛋,他懵了。
“别跟我说你也不知。”鸟儿道,“我觉得孵蛋真是天底下最可怕的一件事情,你知不知道这东西多脆,动作稍微重一点,似乎就能听到咯嘣咯嘣蛋壳裂开的声音,心都悬上嗓子眼儿,抬屁股起来看到完好无损,心才又落回去,这种感觉真是折磨死鸟儿了!”
“你要不把翅膀摊开捂着吧,别让它冷了就行。”
鸟儿闻言张开翅膀夹了那颗凤凰蛋,张嘴啄了他的头发,“我一只鸟儿孵蛋很无聊,你陪陪我,我毛毛很暖,你靠在我身上陪陪我。”
这种要求自然求之不得,靠在鸟儿身上看他,嘴侧的一小捋毛青白相间,还以为他身上青羽白羽分明,没想到还有这样半根青色半根白色的,手贱拔了一根,被鸟啄了一口,不是很疼,但明显有些警告的意味儿,寒少宇不敢继续造次,想到之前鸟儿听到凤族小曲的样子,又哼唱起来,婉转的曲音从嘴巴里溜出来飘向天际,鸟儿阖了眼,入夜,周围除了曲音,安静地出奇。
凤熙和凰烈真是不靠谱的父母,自生下那颗凤凰蛋开始,大多数时间便以各种借口将蛋扔给鸟儿孵化,时逢年节,鸟儿一脸不高兴摊在巢里没法飞出去玩乐,每天用长满绒羽的胸腹暖着那颗蛋,实在憋不住,便啄他两口撒气。寒少宇同凤熙协商几次无果,也知那对凤凰懒得出奇,只好认命陪鸟儿一起待着。
大巫和兔子每日来看两回,兔子来时,鸟儿总是没好脸色,兔子查看那颗蛋,见师父不睬也会生气说几句风凉话,说师父这是命您老得认,这蛋里的雏鸟崽子是您老起的名儿和您老有缘,自然得你孵他。鸟儿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想起他说的那句“能者多劳”,脖颈和脑袋上的短羽全炸开,鸟喙一张啄了兔子屁股一口,叨得颇狠,撕破了兔儿的裤子,兔子大叫一声,捂着屁股跑了,寒少宇看那一片白亮的屁股打了声呼哨,鸟儿将翅膀一张,直接遮了他的眼睛。
“你不准看。”鸟儿道,“兔儿的屁股没甚好看。”
是了是了,就你的屁股好看!
寒少宇手贱去摸鸟儿长着绒毛的屁股,被鸟儿瞪了一眼,侧颈啄了一口。捂着手背惨叫的档口鸟儿又炸着一脑袋一脖子的毛啄了他好几口,还用爪子踢踢他,说他没良心,不安慰夫君孵蛋的辛苦,净想着看兔儿白嫩的屁股!
“你是不是吃味儿了?”寒少宇摸着被啄痛的大腿,扫一眼大鸟儿枕着手臂笑道,“你就是吃味儿了对不对?可兔子的裤子是你啄破的,兔子的屁股也是你让他露的,这不能怪我。”
鸟儿阖眼不说话,脑袋顶上炸起的毛毛倒是恢复如初,脖颈上仍是直立,寒少宇伸手将那些羽毛一根根捋平,然后箍了鸟儿脖颈,吧唧在他嘴边亲了一口,亲一嘴毛的感觉有点奇怪,鸟儿终于睁眼看他,圆溜溜的眼睛里笑意盈盈。
“你说这样要耗费多久?”鸟儿问道,“大巫说你们家的蛋很多都特别,万一像阿烈那样不乐意出来,那我这个堂叔不是要跟他耗死?”
“那你只能期望蛋里的这个小家伙有点良心,和他爹不一样……”
寒少宇叹了口气用指节叩了叩鸟蛋,小鸟抬翅膀拍了他一下,阻止他继续作弄蛋里的鸟宝宝,“他不舒服,你别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