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的小鸟真可爱!
寒少宇不自觉舔舔唇,猜想这可能是巫族的话直译出来的意思,大概就是“嘴贱”之类的同义词。
“骂我?”
大巫嘴唇一勾,越战越勇,神棍其实比他还犯贱,以前在部落里的时候,他就是谁招他他反过来惹谁,本以为过了这么些年这老家伙隐逸游历也该有点世外高人的样子,谁知狗改不了吃那啥,老家伙还是喜欢卖弄风骚随意招惹,不过能把蚩方那小混蛋气到如此,他也算境界了。
蚩方在上头扯着嗓子喊:“自然是骂你!没见过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不知难而退还凑上去拱两拱的!我老娘一个姑娘……啊呸!一个妇女……好像也不对!一个寡妇,这下对了!我老娘她一个寡妇,被你如此勾搭成何体统?你叫她什么事情?没事情就闭嘴好嘛!”
寒少宇憋不住笑,这蚩方到底是年轻气盛啊,竟然被大巫三气两气气得语无伦次起来,大巫也觉得可乐,笑呵呵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嘴上仍是道:“体统?哎真就奇了!巫部本就在情事上关系乱糟糟的,我记得早些时候,我们苍山巫部的‘多妻多夫’制已经很乱了,但在众巫部内还被指为典范,没其他原因,就是因为我们苍山巫部的血统很明确,谁是谁的爹谁是谁的娘,至少还是清楚的。但你们九黎就不一样,哎!你叫个啥,你知你老娘是谁,你知你爹是谁么?”
寒少宇早年同大巫共事,听他说了很多东西,却唯独没听过他提及苍山巫部,听说那是盘踞在苍山的巫族部落,当年四海八荒神族混乱,后期神族争斗内耗衰落,巫部便掺和其中,搅得天下大乱,后人族始兴,有熊氏出了少典,少典又生了君上,君上少年更事,这才有结束混战一展宏图的决心。
听说当年各大小巫部都搅合其中,唯独苍山巫部是个例外,他们似乎没有争斗之心,仍旧躲在苍山那地界淡看云卷云舒闲看日升日落,但那种格局之下,一部若独善其身,必会招来无端猜忌,苍山巫部在一夜之间腹背受敌而覆灭,族众流离失所,时过境迁,只剩下大巫一个。
蚩方已怒不可恕,寒少宇开了仙瞳见浊云之中寒光忽闪,莹白的光束很像蚩尤那柄魔斧斧刃的光芒。
“老东西!你再多言,今日必不留你狗头!”蚩方怒喝道,“你这厮怎如此那啥,此来我是想将寒少宇从这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哄出去决一高下,不想滥杀,你怎恬不知耻还往我斧刃上撞!”
“哎呀哎呀!”大巫答,“寒少宇这地界虽然荒凉了点儿,我滞留此处也觉无趣,但鸡也生蛋,青木臣也拉屎,所以你这形容有毛病,有毛病就该纠正。你让你家的寡妇发个声儿,你让她发个声儿我就不说了,其实我就是有点仰慕她,这世道能炼出蝶蛊的可不多,我见过的用蝶蛊的,屈指可数。”
寒少宇没想到神棍会借他的话来排挤蚩方,提及鸟儿,家臣仙怪笑成一片,家臣还笑得含蓄一些,那些仙怪就不行,野仙稍显矜持,是捂嘴偷乐,那些妖怪豪放,边哈哈大笑边打滚,鸟儿脸被绒羽覆盖看不出红了没红,但心情不好,一爪踩上他尾巴,在他脑袋上哒哒啄了好几口,“都是你!都怪你!”
寒少宇抬爪捂了脑袋,鸟儿撒气撤嘴,可踩着他尾巴就是不松,长而尖利的指甲抠着他的鳞甲有些刺痛,寒少宇舔了他一口,鸟儿瞪他一眼撇头,喉口一动叽里咕噜叫了几声,定是在骂他了。
与此同时,云上一声低叫,旁人听不出什么,寒少宇却听出了,因蚩方这一声同他素日被鸟儿揪了耳朵发出的叫声除了高低区别,其他都一模一样。想是那蚩方无脑,刚刚以“寡妇”无心说道亲母,却触了老娘的霉头。
浊云遮着,开仙瞳也看不到上头的情景,想是一顿噼里啪啦的胖揍,几个随手甩出的大耳刮子,大巫哼着曲儿抖抖长袖,一身鸡毛被青鸾振翅带起的风刮的飘飘摆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