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后知后觉,也并非从未察觉鸟儿的心思。鸟儿为他做的一切,嘴上不提,件件桩桩却都在心里记着。外人面前他是霸道古怪坏脾气的上古战神应龙神君,鸟儿面前,只想做他柔情似水讨好又讨嫌的眷侣。从未对鸟儿悄悄摸摸抢夺主导权做过干涉,也知相处时他有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的小心思,寒少宇就是乐意偶尔装傻哄哄这只大鸟儿,看他因为小伎俩得逞偷偷露出得意之色,不点破是因他知鸟儿敏感多虑,乐意哄这只大鸟开心,而点破,是因鸟儿过于敏感多虑,自个这样的家伙虽然有些谋略,但耿正得易得罪人,好猜得很,什么心思就是什么心思,鸟儿的一些不由自主的无端妄测,只会破坏感情。
所以制止,点破,止了所有无谓的遐想,他对鸟儿是真心,比黄金都真,如果非说有所图,那便是要贪两物:一是他身,二是他心。
这两物已经得了,但寒少宇活了许久,也知沧海桑田世事多变,哪天或许会失,只能牢牢抓着,抓着一日是一日,过上一天算一天。
“不是抱着?”
朗月清明,九重云巅月色看的更清楚,银白如雪的月光洒了他同鸟儿一身,语调轻柔浅问,不知是怕惊了月,还是怕惊了鸟儿。
“抱紧!”
轻笑出声,按鸟儿要求箍了,刚刚火狐狸帐中的温暖并未暖热他,只有一路过来箍着鸟儿的手是热的,便未抱紧,下意识隔了些距离,也是素日怕冰着大鸟养成的习惯。鸟儿紧紧贴着他,月夜安静,武神还真都熄灯睡了,没有喧嚣,倒是可以听见鸟儿同自己沉稳的心跳,隔着两道衣料两层骨肉,相对呼应,又像是比擂般看谁跳动得更快更剧烈。
“抱紧了,我的参军大人,你现在还要怎?”
“以后不准担待火狐狸!”鸟儿正色道,“我即使心里知道你对他没意思,还是会醋!”
“那为何不对神棍醋?”寒少宇抬手摩挲鸟儿俊脸,笑问,“论交情,我同神棍可比同火狐狸深厚多了,我活了这么些年,流水桃花论堆搓,你还是只小鸟鸟的时候,醋这个醋那个,可唯独不醋神棍,这不是奇怪得很?”
鸟儿露出些困惑神色,纳闷道:“哎……不提不知道,一提吓一跳,还真的是,我为何不醋苍先生……”
“大概你笃定那种妖媚贱货不是我的菜吧。”寒少宇答,“我喜欢你这样的,特别喜欢,天下没有第二个你,所以不必担心……”
鸟儿要说什么,未及出口,钳了他下巴俯身吻上,同他唇舌相触瞬间,只觉一股小火窜起,心都要被燎化了,四周云雾不动,月光仍然清薄如水,可就是觉得像是笼了一层薄纱,呼吸有些困难,像是要将他溺毙,想撤唇吸口气缓缓,又不舍,于是不自觉就吻得更深了些。
鸟儿回过神来,唇舌同他纠缠,却微微睁眼看他,清澈的眼眸中情愫化不开,再闭了眼,寒少宇的舌头突然被轻咬一下,鸟儿习惯般又抢过主动权,舔舔他齿龈,又亲了他一会儿放开。
“也不笨……”鸟儿舒了两口气道,“还是挺会安慰人的,就是同旁人有点不一样,人家用话语骗骗,你不会骗,你只会用行动来传递意思,表达内心深处的想法。”
寒少宇有意逗他,便问,“哦?那坏鸟就来说说我内心深处是什么想法儿?”
鸟儿啧了两声,直勾勾盯了他下身,盯了半晌,盯得厚脸皮的寒少宇也有些不好意思,他才发话:“你想睡我。”
“不假。”寒少宇点头承认,“不过你探究的太深了,我内心深处的想法是,你不用这么敏感,我爱你的,我认定你了,这世上又没有同你一模一样的另一只大鸟,我既拐了你,自会从一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