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将鸟儿横抱起,放上床榻,小心翼翼脱了他衣袍压上,剩下便交由原始兽性。整个过程中,火在体内乱窜,血液甚至沸腾起来。父母离开时他未有任何情史,也没人教过他这些,所以他并不知同鸟儿床事的这种亢奋至极的感觉,究竟源于何处,是应龙族都如此,还是因他是混种的干系。
鸟儿同他在一起这么久自然知道如何避免他理智崩溃时弄伤自己,吻他的力道轻柔如绵绵细雨,鸟儿的吻落在侧脸落在唇上落在肩上,似乎又通过皮肉,全部渗入心里,灭掉那些奇怪的火,寒少宇仍然亢奋,神志却渐渐清明。
“参军大人就是给你睡的。”鸟儿在他无休止的折腾中说道,“小凤公子也是给你睡的,你这条发了情的公龙,你真是……”
张嘴封了鸟儿口,揽着他清瘦的双肩索取,同时身下却给予更多折磨,一场情事在狂暴中开始,在柔情中结束,鸟儿被折腾的筋疲力尽睡去,寒少宇拥着他温热的身体,无法入眠,他想了许多事情,往昔不敢回忆不敢触碰的东西,似乎在那么一霎,全都冒了出来,包括父亲死去时的场景,包括麒麟城里的尸横遍野和血流成河。
有哀伤,更多是庆幸,他庆幸那个叛徒兵临城下时,父亲未把他交出去,而是用自己的死为他争取了活下去的机会和时间。身为人子,这庆幸或许自私而残忍,但确实是庆幸的,正是因为有了那份活下去的机会,他活了下来,才能见到鸟儿,才能在很久的辗转中鼓起勇气拥他入怀,他同他在一场感情中各自伤的千疮百孔,却终于情归一处。
“你说……”
寒少宇顿了顿,侧头,鸟儿阖着眼眸,睡颜安静像个小孩子,寒少宇知道他素日在情事上担待他有多累,手指情不自禁刮过鸟儿颀长的睫毛,睫羽轻颤,鸟儿并未醒来。
“你说……当日要是你未飞离,或者你再抢我一次多好,我定会跟你走,这样我们就不会浪费那么多时间了……”
压抑的话,还是吐了出来,与此一起出来的还有眼泪,寒少宇摸了把脸,掌上一片水光,他不知自己为什么哭,只是提及那些消逝的光阴,只是情事时爱抚抚过鸟儿身上因度雷劫无法消失的伤痕,没法想象他渡劫之后,浑身鲜血躺在草地上筋疲力尽的样子,他那会才多大,才比他那个该死的儿子大几岁?他儿子那个年纪还是会哭的,他呢?他会不会哭?当仙障第一次混着血撑起来时,这只鸟儿究竟在想什么,是高兴地想着马上飞回麒麟城去探望他,还是在想,是不是该再等些时候,等他再长大一点回去,这样就可以同他比肩,甚至可以在危难之际挡在他身前护着他。
可鸟儿大概是忘了,他大他两三百岁,天资尚佳,这两三百岁的差距,或许他再怎么勤加修持也赶不及,而他若当时在他身边多好,即使是万钧雷霆中为他挡过一道,八成情事爱抚时,也不会伤心难过至此……
过去的事,来不及亦无法弥补,寒少宇知道,鸟儿生命里有很长一段艰难的日子是他独自挺过,所以他不敢倾覆依靠谁,他能靠的只有他自己,所以很多时候,这只鸟儿才会残忍地说出一些无情的话,甚至将他推开,也还有他刚找回他不久的那些日子,他时不时遇到什么状况都想逃,逃了藏起来,又藏得不远,像是好久好久以前那样,躲在他能看见自己,自己却看不见他的地方,看他像个傻子一样难过发癫,然后在这种奇怪的发泄中汲取些在乎。
“以后守着你,你去哪儿我就跟着你去哪儿,你做什么我都守着你……”
寒少宇在鸟儿额头印下一吻,回应是鸟儿安静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