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年埋怨杀他祖上的仇人竟然被四海八荒的神族奉为战神英雄,更说这神界窝囊,素日总吹嘘有多少后起之秀文才武德兼备,战即却要靠一些老骨头来充门面。
“你说得不错,你说得很对。”
兔子对蚩年的啰嗦十分无奈,为止他话头,便下手重了些,蚩年身上一痛一声惨叫,看他一眼又说:“你这郎中真是不经夸,我刚赞扬你的品德想拉你入伙咱们干票大的,你下一刻的举止作为就玷污了我对你的信任!”
“你说得不错,你说得很对。”兔子手下又一重,蚩年又惨叫了一声,这一回是目光灼灼瞪着他。“可我吧……我就是个郎中,我只管救死扶伤,只管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战局如何,立场如何,我不掺和,不管你是九黎公子也好,是神族统帅也罢,我治不治你,如何治你,全看我心情,我这样说你明不明白?”
“明白了。”蚩年当时脸上笑着,说的话却很冷,“所以仙怪之流就是活得苟且,就是混不上台面,所以战即,只能抱抱正仙们的大腿求他们庇佑靠他们苟活……”
兔子当时听这话真是一刀戳死蚩年的心都有,但一看蚩年脱下来的被血浸透的袍子,一看蚩年那张稚气未脱的脸,还是对他做了个鬼脸儿,将伤药棉花之类全部整理进药箱。兔子毫无回应,蚩年好似一下子没了戏弄他拿他开涮的心情,眼看狱卒将兔子领出去,牢门上了锁,目送兔子离开。
兔子当时没有回头,只是直觉蚩年有些依依不舍,但忍住了回头看蚩年的冲动,说是生怕他同蚩年之间擦出点什么火花,因为正仙同野仙相恋结为眷侣,在他眼中已经够惊世骇俗,要是他这兔子精和九黎的巫人公子再有点什么……
寒少宇事后听兔子的徒弟仔细说道这些,掐死死兔儿的心都有,这只小兔子真跟他师父一样骨子里坏透了,竟然如此调侃他和他师父的感情。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调侃我们这些仙怪抱正仙大腿的一霎,那种神情和语气让我不由自主想到一个神仙……”
牢门关上的一霎,兔儿没有回头,在远处说了这么句。
“谁?”蚩年不以为意询问。
兔子踌躇一阵,微微侧脸看他,洞壁的灯火衬得他的眼睛黝黑却明亮。
“寒少宇。”他道,“真是奇怪,明明你的长相同他没有半分相似之处,可刚刚你说那话的样子,真是让我一瞬间便想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