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你活着有什么意思,你没法保护父亲,母亲,兄长,族人,甚至是眷侣……”
曾经的自己说着这些话,眉目狰狞一言难尽,寒少宇微微眯了眼,周身仙力奔涌,双目蓝光一现。
仙瞳之下,一只枯瘦恶鬼撑着一层皮,极尽其能演着自己的样子,寒少宇看穿它时脑袋一片空白,只牢牢抓住五字:“他没法保护眷侣”。
六七百岁的年纪,感情之事,除了一只自己都不知的大鸟儿,其余均是空白,五百岁时倒是苍溟同父母提过,该给他和兄长寻觅良人结伴度过此生,那时他们这样的神族公子大多为部落繁荣联姻,倒是普通族人更幸运,结亲随缘,得一位真心,结此生白头。父母和姑姑姑父,只是大局势下少数结成良缘的几对真心眷侣,更多同辈,却是因部落联姻绑在同一张床榻上瞎过,反正眼一闭一睁一日就过去了,胡闹几日是几日,对他们而言,所谓活着,只是无数闭眼之后的再睁,反正也不一定此生要同一个携手,达到目的玩闹几十上百年,攒够利益分道扬镳,随心再换便是。
大抵是父母是结了良缘的真心眷侣,也看过太多部落联姻之下的苦果悲剧,所以对此类事情反而不急,只说缘分天定。即使是无风无浪的大海,两片不同方位的落叶,随波而动,若有缘,不论相隔多远也总会有相逢相遇的一天。
得益于这样开明的父母,所以寒少宇同兄长的成长经历中少了许多不必要的压力,可这只恶鬼,扮演着他曾经的样子,竟然说他没法保护眷侣。
“六七百岁哪里来的眷侣?”刚飞进来时,寒少宇喉咙被热风灼过,发声嘶哑十分难听,喉口更像是被粗砂打磨般疼痛,但还是忍痛辩驳,“我是可怜虫你是什么?你是胡说八道!”
那披着他‘皮’的恶鬼却没有回他的话,只以狰狞笑容重复念叨:“可怜虫,可怜虫,可怜虫……”
寒少宇觉得很烦,运力一掌,连他带他所站的屋顶,一起轰得灰飞烟灭。
他觉得可笑,明明只是困于此幻境的孽畜罢了,自己这样修为的神尊,竟然同他耗费了这么些时候,不再细想那孽畜的浑话,振翅欲飞,城外的火却漫了进来,炽热的岩浆红赤赤一片,自城头而落,抬首,整个世界一片火红。
寒少宇站在热风之中,一片火红的天空寻不到一丝空隙,更加滚烫的热风吹在他皮肤上,手背脸庞迅速覆盖上一层保护的白鳞,他看着火红的天际,想着这厢是真要死在此处,绝望之时,火红的天际却有一片青羽落下来,缓缓飘落,青羽飘落之处,一点青光撕开火焰,寒少宇抬手接了那片青羽,再抬首,整片火红天空都是点点青光,青光撕碎岩浆,有凉风迎面,麒麟城上空覆盖在片片青羽之下。
周围一切静止,岩浆不再滚动,火苗也不再四窜,寒少宇看着漫天青光和四处飘动的青羽,有那么一霎,竟然在想:完了完了!这下是真的完了,他们家的大鸟宝是到了脱毛的时节还是怎样?这怎掉了这么多,一时间肯定是没法全都长齐的,那之后的一段日子,莫不是要裸奔遛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