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国师说话颇有意思,长安时见,就不似蚩方敌意外漏,反而还有闲情逸致调戏他和鸟儿。现在也一样,两兵刚刚交手,张百忍先前又对蚩年苛待,她刚刚虽有些生气,怒意却不大外显。她这么说,倒是阿烈憋了一腔火没处宣泄,寒少宇浮在空中脑袋上顶着大鸟看阿烈憋红脸觉得很有意思,倒是头一回见有人能让阿烈撒不出火气来。心说这当真是一物降一物,国师之流,竟然能降住泼妇?
“是凰烈郡主的儿子怎么?”毛毛鱼本身是鸟儿,也很聒噪,“老婆娘你放不放我?你不放我就赶紧把我杀了,我巴不得当烈士巴不得青史留名,或者你把我带回你们九黎巫部,让我给你们做苦力,放马牧羊,扣我十年八载也成,我正好学苏武,十年八载之后饱经风霜回归,依旧青史留名……”
寒少宇心说你快闭嘴吧!名声有多重要我的小爷,您这年纪不大,怎还开口捐躯闭口把你杀了的,这看破红尘是我们这个年纪该做的事儿可不是你这个年纪该做的事情,还苏武,还十年八载饱经风霜让你回归,人九黎上古就从来不浪费粮食养俘虏,更何况你在昆仑就是个祸精,你个杂毛的小鸟崽子,那小脑袋瓜里每日都在寻思什么东西!
“可怜孩子,被阿烈教成什么样儿了……”鸟儿叠了双腿坐在他脑袋上,玩弄他肉乎乎的小耳朵,“木头,你看你看,你看毛毛鱼多想死,我看他就是宁愿死在战场上青史留名,也不愿再回昆仑被他老娘管束。”
“这个年纪有这样的心思的确不正常。”寒少宇道,“不是他活太久返老还童,就是这届孟婆能力有限,烹煮的孟婆汤功力不足,毛毛鱼投胎转世,前尘是忘了,体悟还留着……”
鸟儿啪啪锤他脑袋,便锤边数落,“这么严重的问题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了!我的意思是你好歹该说道一下阿烈让她回去就改变一下教育子女的方法,你从毛毛鱼这些话里听出了什么吗?这其中有很严重的问题好不好!活到咱们这个岁数,对很多事情失去兴趣,看淡生死是一件常事,但这孩子不正常!他这个年纪应该惜命!而不是开口捐躯闭口捐躯……”
毛毛鱼仍旧聒噪,无非他生为神杰若死必定也是鬼雄之类,国师都听不下去,挥手让那俩巫人松了对毛毛鱼的钳制,那俩巫人如蒙大赦,绳子都未解便逃了,毛毛鱼被绳子绑着双手,不走就算,还偏偏往旁边的巫人刀口上撞,边撞边道,“哎!你杀了我!哎!你痛快点杀了我”……
“真是祖宗。”国师抬手扶额,动作很妖,有点作,“我这几天都睡不安稳,屏了声儿感觉都能听见这位小爷的声音,哎!麻烦你们干脆点儿!赶紧放了我儿子咱们赶紧把你们这位祖宗换走!他看我不烦,我看他都烦!麻烦你们过来把他拖走,别担心有诈!千万别担心有诈!我刚刚伏击真是因为看到玉帝对我儿出手,真是一怒之下才做出那样错误的决定!现在我悔悟了,这几天有这祖宗,其实我一直在悔悟!我就不该把他抓来!你们说我也是当了娘的,怎么战场之上那么些武神,我那些不长眼的部下,就偏偏把这祖宗给捉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