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少宇喜欢看大鸟笑起来的样子,尤其是在这种天气这种战境之下,车里有人能笑笑可以让氛围轻松很多,虽然细论,这种轻松委实有些过头了。
外头又闪过一道闪电,马车突然慢下来,淋漓的雨打在车顶,击得那些精铁噼噼啪啪地响,略显吵闹。驾车的小天兵离了车,在模糊的雨幕里前进一段距离,直到他的身体模糊成一个简单勾勒的背影。
天境早在第一道闪雷劈下时黑下来,小天兵折返,回说前方山道被大树封闭,不做搬动战车铁定是过不去的。
鸟儿想要下车一探究竟,被寒少宇扯了,寒少宇从座位下摸出一把伞,撑开率先走出马车,伸手看鸟儿,雨幕黑伞之下,蓝宝石一样的眸子很明亮。
“矫情!”鸟儿虽然伸手握了他的手,仍旧尴尬这么道,“我又不是娘们!”
“你不是娘们和我矫情不矫情没干系!”寒少宇道,“你是不是娘们都不影响我爱你,我乐意拿你当小孩子担待!”
鸟儿意味深长看他一眼,玩笑问道:“你们应龙族的爷们是不是都这么酸?而且酸人成瘾,瘾头上来的时候就喜欢酸酸?”
寒少宇故意冷目斜他,唇上挂笑,他自知是个不擅伪装的家伙,却喜欢在逗人玩时表情伪装那么一下下,冷目斜鸟儿算是针对,唇上挂笑,则是将真实的自个儿卖得彻底,他承认自个酸人成瘾,尤其对这只好玩的大鸟,瘾头上来就喜欢酸酸,但这并不代表逮谁就酸谁。
“你是大鸟。”寒少宇道,“所以我是酸鸟儿成瘾。”
鸟儿默默看他一眼,什么话都未说,径自朝远处走,寒少宇忙举伞跟上,这一把伞两个老爷们撑委实不够遮蔽,大半肩膀都淋在雨里,好在自个本是一条应龙,倒也没觉得有多大干系。
随鸟儿走近一看,果然一棵老粗的树横在路中,巨大的枝干遮挡了大半道路,不清理战车的确是过不去的,鸟儿沿着那棵树走了一圈,寒少宇竭力举伞跟着,但鸟儿还是淋了些雨,雨水淋湿鬓发沿着下巴淌落,有种奇怪的落魄的美感。
那一霎间,寒少宇觉得自个是个变态,因他竟然觉得大鸟落魄的样子很有美感……
“你说这棵树是怎么折断的?”鸟儿突然发声儿问他,“你看那些断茬,像是被什么东西削过折断,但切口凌乱并不整齐,并不像刀斧之类的利器。”
寒少宇将伞留给鸟儿,走进雨中,仔细看了看断处,脑子里勾画出个物事:一柄硕大的钳子。
“这么说你可能不信,但我只能从这些断痕想到一种东西:上古凶虫的大钳子。”
鸟儿没有惊讶,周身气场却瞬间变了,反应极快,几乎是眨眼的工夫便戒备起来,“你的意思是凶虫即在这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