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的确如此。
但攻打土墙的难易程度,实则和其上的守兵多少没有关系。因为此战的难易,本身就在土墙而不在兵力,土墙上可供守卫的箭矢一定,可供弹射的箭孔一定,防御结界强度范围一定,刺木滚石一定,只要有足够发挥这些器物的兵力,再添刀斧手数员用于近战搏杀,实则已经可以发挥这座土墙的最大功用,再多兵力却都是浪费,因为墙楼内的空间十分有限,若安插太多的兵士在此,于战不利,而当他们想方设法攻破防御翻上土墙时,这座防御工事其实已经失去最基本的防御效用。
而很明显,负责留守本部的九黎将军是个草包,擅自更改了兵员布局,就同那些草包将军一样犯了个致命的错误:将大量留守兵员用于扞卫城楼,而疏忽了村落和树林的安防。
这是排兵布阵者最容易犯的错误,而一旦犯了这错误,便意味着大局已定,此战必直捣黄龙,可覆巢之下无完卵,寒少宇并不想造太多杀孽,可往往,他越不想造杀孽,杀孽就越奔着他来。
“寒啸天已经带兵去阻拦了……”
鸟儿扯他,“你要不要去看看?”
寒少宇摇头,“已来不及。寒啸天既带兵去了,能救下几个便救几个吧,我身负杀孽深重,早就看开,你随我走走,我带你看点儿东西。”
大鸟没说话,只跟着他去,寒少宇带他站在高楼之上,苗域独有的湿润空气,极目远眺,不远处的林子里笼着一层毒瘴,这并非很好的风景。
高墙之下,是散落的尸体,血腥气冲鼻,寒少宇一阵眩晕,脑仁又有点疼,可还是忍了。
“看什么?”
“看你夫君造的杀孽。”寒少宇瞥一眼高墙之下,微微抬手,轻轻点了下鸟儿下巴指向远处,郑重道,“我觉得你必须知晓同你共枕而眠的这家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神仙,在某些情景下,他可能并不是你认知的那种样子,你看这城下躺着的,他们大多非我手刃,他们的死却同我有脱不开的干系,战神声名震耳动听,可又有几个能看见这幕?”
叹了口气,寒气随风散得干净,“你素日看到的所有温柔此境一点儿都不会有,更可怕的是,他看到此境,心中没有半分起伏波澜,就是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神君大人,你是否仍愿意同他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