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大厅里，少年清亮的眸子因为她的话而黯了黯。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了。”

他捂着唇瓣的手松开，一道红色血迹便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他仿佛早就习惯了似的，用大拇指随意拭去，垂着眸子往后走。

那道鲜艳的红刺眼灼目，孔微微脸色凝固了一瞬。

动作很快地扯住他的衣袖，“司洋深，等一下。”

司洋深偏过身子，苍白如纸一样的面容有些冷淡。

对上她的眸子微不可见的笑了一下，很勉强无力。

“我知道我活着就是危害社会，不用特意再说了。”

“莫神医的药——是我妄想了，我这个短命鬼哪配吃那么珍贵的药。”

“反正吃了也不一定好，玷污了神药的意义，还浪费了别人活下去的机会，我就是个罪人。”

少年枯瘦的身体微躬，看着她，眼里没有半分波澜。

仿佛历尽沧桑，已经在这一刻走到了生命的终点，随时都要消散。

孔微微下意识抓紧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司洋深染着血色的手推开她，身体晃晃悠悠往外走。

“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这就走，自己买点安眠药安安静静去世，不会再打扰到你和世界的。”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一碰上这个男人她的好心情全都烟消云散了！

孔微微气呼呼的拦下他，踮起脚尖用手指一下一下戳着他的胸膛。

“不就是让你往后坐嘛，你自己脑补什么鬼？这些丧气的话留着回家说去吧，大庭广众之下你说给谁听？”

“我问你，你打游戏的时候怎么不丧啊？吃饭的时候怎么没觉得自己是个罪人少吃点啊？”

女孩瞪着大眼睛娇声娇气，微红的脸颊鼓鼓囊囊，像只吃不到东西而发怒的小仓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