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呼——”一声凌空跳起,飞起的尾巴如砍刀一般以凌厉的力量砍向尉尚的脑袋,如果击中,必杀!尉尚大吼一声用力砸破一颗红果子,“咯嘣”一声清脆。它的尾巴停滞在离尉尚的脑袋仅一掌的距离,如果它用力扫下去,尉尚的脑袋就要搬家了。尉尚冷汗淋淋,右手悬空的石头也停滞下来。
“看谁快?”尉尚说道,“如果你不想让这些红果子全都成壳子,就给老子滚远点!”尉尚不知自己哪来的勇气,竟威胁魔血麒麟。
它能听懂尉尚的话,但它的智商偏低。尉尚撑死了再砸烂一个红果子,下一个刻以它的速度足以让尉尚的脑袋搬家。它是兽,兽有兽的智商,人有人的智商。尉尚用如此低劣、低等的手段竟然吓住了魔血麒麟。
它慢慢收起尾巴,伏下身子,缓缓后退,嘴巴里“呼,呼,呼”地发出极不情愿的声音。
“再退!”尉尚警告道。
它一直退到长廊口。
尉尚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头上的鲜血流了一脸,现在已经干成血块了。他用袖子擦了擦,擦不掉。
他身上的血流得太多了,意识开始模糊,全身发冷,身体痉挛,嘴唇发白,右手不自主地剧烈抖动起来。它暗喜,不需要出手,他就会慢慢地把血流干净,慢慢地死去,这比杀死他要简单、痛快多了。
它卧在祭坛之上,伸展着身体,悠闲地看着这个人类慢慢走向死亡。他的眼睛缓慢地闭上,呼吸缓慢地消失,身体渐渐地冷却。
它一生中见过无数人类的死亡,这第二次让它印象深刻的人类,也是第二个能把它伤的如此之重的人类,肚皮上同样的伤口,手中同样的小刀。
第一个人伤它的人是谁?是那把小刀的主人。
尉尚奄奄一息,右手无法坚持终于放下了石头,头缓缓向下一沉,气若游丝,已经处于生死间。魔血麒麟只要动动尾巴,就能掐断他最后一丝气息。
如果尉尚死了,这个世上就不会再有他的故事。但是,他的故事才开始,所以他还不能死。
尉尚闭上眼睛之前,余光中,他看到长廊深处突然升腾起一团白『色』的光亮,倏忽间,一个身影夹杂着强烈的修真之气以极快的速度从长廊外飞进来。这个身影很熟悉,很熟悉……
“小尚,小尚,你怎么了?”
“小尚,你快醒醒,快醒醒!”
“你没事了,没事了,快醒过来啊!”
“我要带你回去!”
……
尉尚感觉身上暖暖的,很舒服,像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像是坐在长乐宫的炉火旁,又像盖着娘亲亲手做的被褥。他像个婴儿一样,贪婪地享受着这温暖的感觉,不想离开,不想醒来。但,他的脑袋突然变得疼痛起来,像是要裂开一样,他无法再睡下去。周围“嘣嘣嘣”“轰轰轰”的声音,就像一把把锥子,刺进他的大脑里,让他烦躁不安,头痛愈烈。
尉尚咳嗽几声,艰难地睁开眼睛,视线慢慢变得清楚起来。他还身处祭坛,破碎的石像,燃烧着的长明灯,一切都跟先前一样。他还活着,还没有死。这是怎么了?
“嘣嘣嘣……”
“嗷嗷嗷……”
尉尚看到一个白发老者牵着一个庞然大物,像摔皮球一样,摔来摔去,一会儿往地上一摔,一会儿又往墙壁上一扔,反复如此,地面扬起尘土,破碎的石像被碾压成细粉状。
尉尚定睛一看,那老者手中摔的竟然是魔血麒麟!
他手抓着魔血麒麟的尾巴,摔向地面,摔向墙壁,然后拳打脚踢,再摔,再打,魔血麒麟发出惨痛的哀嚎,无丝毫还手之力。
“畜生,今天我非揍死你不可!”
“惹谁不好,偏偏惹上我家翠儿的干儿子。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非扒了你的麒麟皮!”
老头儿一个飞腿把魔血麒麟踢至三丈远,见它没了动静,才放心地停下手脚。
“干爹爹,是你吗?”尉尚喊道。
老头儿飞至尉尚面前,赶紧扶着尉尚,说道:“小尚,终于找到你了。我来迟了。瞧你都伤成什么样子了?我怎么向老翠儿交代啊?你说你好好的,干嘛跑魔邪山里来。这里可不是人呆的地方啊。走,跟我走!咱们赶紧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