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延寿宫的事情,皇上不打算向我问点什么?”
“噢。”
憨态可掬地应了声,他调整了下面上的慌张,酡红着脸说道:“少嘴甜诓我,你存心掖着的事,问了也是等于白问。”
“皇上越来越懂我的脾气了。”
听了这样的回答,我顿时笑开了颜。
“但你还不完全懂我的脾气。”慕容曜浓眉一挑,把脸色摆严肃了些:“今日延寿宫发生的事情,若你和瑞儿任何一个人出了意外,我绝对有脾气宋家撕破脸。”
我亦正经在面:“别和我说赌气话。我信你有这脾气,但结果是相安无事,盛安公主只是受了点惊吓,而我不过在莲池中呛了几口水而已;这么两好的结果,皇上虽憋了口恶气,但考虑到大局,还是给了我外祖父一个脸面。”
“或许是我纵容她太久了。”
慕容曜话锋一转,我听出点苗头间,立即打止住他。
“皇上现在可不能动她。”
慕容曜挺意外的:“你怕两头难做?”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我尔尔一笑,从他掌间抽出被握得发酸的手:“我外祖父一天不把信任全数放在我身上,皇上就一天都动不得荣妃。忘了我进宫之初对皇上说的,我离了宋家的支持,什么不是;而你这北燕天子,现在还欠缺和宋家公然抗衡的能力。聪明的人,不会干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傻事。”
慕容曜口吻愤懑:“哼,宋家那老狐狸之所以嚣张,还不是因为有兵符在手,进而拥兵自重。”
我淡淡笑:“我猜,当初皇上是想在宋小钰身上下功夫,让她为你窃取外祖父手中的兵符,对吧?”
“你真会踩我的痛处。”扁扁嘴,慕容曜不悦地说到:“当初是我高估了宋小钰,她根本不是那老狐狸的对手,反而让这‘反间计’落了下成。”
“谁说落了下成?恐怕皇上是没找准人,没使对巧劲而已。”
“你这架势,是故意吊我胃口?”慕容曜侧着头看着我,不散的笑意,逗得他狐疑满满:“不可能,你也没撤。”
“世事无绝对。这调动天下兵马的兵符皇上也知,分龙虎是一对儿。而当年先皇念及我宋家为北燕出生入死,立下汗马功劳,故将其中‘虎符’赐予了我外祖父,以示君臣一心;而后来先皇驾崩,宫中因发生种种变故,掌控在皇家的‘龙符’也落在了宋家手里,进而造成了今日皇上处处受制于人的局面。”
我续道:“然这些年,这对调动北燕各方兵马的‘龙虎符’,一直被外祖父紧紧拽在手中,除了他老人家以外,没有人知道它的收藏处。故皇上此时觉得,当初借宋小钰之手欲夺回兵符却被反将一手,让宋家势力打入天家,得不偿失,是这样吧?”
慕容曜有疑:“这个哑巴亏,我不否认;但你说的我没使对力找准人,是什么意思?”
“兵符是死的,而时局是活的,不会一成不变。我外祖父虽能在北燕风云一时,但毕竟是年事已高;若换个角度说,北燕天下想绵延万世,皇上会怎么做?”
“自然是找合适的接班人。”说到这里,慕容曜似乎开窍抬起头,双眼炯炯有神地看着我:“宋远高将兵符传了出去?”
我笑了笑,不语间将手探入衣领中,颈间红绳一拽,一暗金色的坠子出现在手心。
“虎符!!”
瞳孔一缩,脸色大变的慕容曜立马从凉榻上弹起,唤出一声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