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理了理裙边,我正欲向慕容曜问安,不想他一个转身背对,将我所有预备的示好拒之脑后。
他牵住盛安的小手,慈声道:“盛安,随父皇一道向你曾祖母贺寿去。”
心跟荡秋千似的,一阵高一阵低,我骤然见惠贵人那眼神间的惊诧,我当即淡淡一笑,跟个没事人坐回自己的席位,吃自己的橘子。
“妹妹没事吧?”
瞧了他们父女几眼,随后落座的惠贵人朝我靠近了些,忧心忡忡地问到我。
我佯装不在意:“能有什么事。姐姐瞧,照样能吃能喝的。”
“你和皇上这结,够闹心的。”
惠贵人摇摇头,执起玉壶为我杯中斟上小杯酒。
“喝一杯,心里的气或许顺些。”
“喏,不了,谢谢姐姐的好意。”
惠贵人的酒盏不过在我三尺开外,一闻那酒味,我忽然不觉地掩住鼻息。
惠贵人道:“我记得你酒量挺好的?”
我笑拒上:“也有例外啊。今天格外闻不得这酒味。”
“你这例外也太不是时候,一会给太皇太后敬酒你怎么办?”
咬着一块核桃仁,我眉心蹙得老深,最后无解的我摇摇头。
“等开宴再说,或许我在这坐不久。”
惠贵人面起惊色:“哈,妹妹莫不是想开溜走人?!”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嘛,反正好些人不待见我,何必杵在这碍眼呢。”
说到这儿,我眼角余光不由瞄上正给太皇太后贺寿的慕容曜,那股气越发不畅了。
惠贵人劝上:“毕竟是太皇太后寿辰,怎么也得等把贺寿酒敬了。我想想法子,小乐。”
话毕,惠贵人唤来了自己的婢女,也不知交代了些什么,一来一回间,不过是我手中一小把葵瓜子的时间。
我瞧着桌上的玉壶被那折回婢女换去,立马问上身边的惠贵人。
“这是——”
“偷梁换柱。”说着,惠贵人把壶盖子揭开,一股茉莉清香逸散出来:“我让婢女为你换了壶水来,并加了些茉莉花让你喝着顺口些,想来可以唬弄过去。”
我笑谢上:“多谢姐姐体贴周到。”
接下来的时光,多少围绕着深宫女眷的日常,唠唠嗑,解解闷;不想临近开宴时,这延寿宫又来了位贵人。
当我瞧见慕容曜亲自上前,一把扶住那位如扶风弱柳的女子,小心翼翼地一同到太皇太后跟前请安,我知道我心中的那丝期待终于成真。
这位三步一喘,五步一歇的病西子,便是这北燕的皇后,澹台静慧。
先前宫中关于澹台静慧的传闻,我曾以为言过其实,但今日一见她这副模样,深知医理的我知道传言非虚;虽不知她是何等恶疾缠身,但从她的面色和气息判断,这是常年累月所致的痼疾。
一时好奇所致,我轻声问上身边的惠贵人。
“姐姐可知皇后身患何疾,这般严重?”
“嘘!”做个了噤声手势,确定无多余耳目后,惠贵人才小声说到:“喘疾。听说是打娘就带着的痼疾,宫中太医们都束手无策,只能用好药拖着。”
喘疾?
我仔细瞧着凤仪宝座下吃力请安的帝后,越看间心里诡异越发丛生,但一时半会儿说出哪里古怪。
说来也怪,一阵不大大小腹痛蓦地涌上来,打止住我的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