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身体不舒服?”
一下子,唤雪紧张起来。
“笨丫头,非得不舒服才朝药材行跑,就不能挑点补品?”我顿时无奈地摇摇头,朝另一头的玄冥招呼到:“你也不是第一遭来,这附近可有什么合宜的文房四宝铺?”
玄冥谨回上我:“附近就一家‘上林轩’,主子可上那瞧瞧。”
也不多话,玄冥探手一请,就为开道带路;而唤雪丫头就旁伴着我,没少挠她那不开窍的脑勺子。
在封昱郡集镇范围内兜转了一个多时辰,我这两个贴身护卫皆是两手不空,收获颇丰;回到客栈,吃了碗云吞的我,便早早的睡下,为明日前往“洛家村”养精蓄锐。
只是第二天一大早,我刚梳洗规整,一开门,我便见柳飞端端正正地跪在我门前。
他一双熬红的眼,和着冷刻脸间稍许的倦意,把那股风尘仆仆味一股脑朝我鼻息里送。
“属下办事不力,请娘娘责罚。”
一开场,柳飞这五体投地的跪叩,就把落差拉开。
“怎么,人跑了不成?”
稳住心神,我合计着最坏的结果,淡淡问到。
“人没跑。”铿锵有力的回答间,有一丝不协调的停顿,柳飞沉声继续说到:“王义畏罪自尽了。”
倏地,我眉头一皱,半响才不热不冷开了口。
“这下真成了死无对证。”
“也并非。”此时柳飞沉沉一答,从怀里掏出一叠墨纸,呈到我跟前:“王义在死前,已亲笔写下供罪书,对自己所犯过失供认不讳;只是属下当时一时疏忽,未察觉王义求死之心,故让他有机会在书房中吞金自裁。”
接过这份供罪书,我快速地过了遍,倒是有几分明了在心。
我道:“王义虽死不足惜,但从这供罪书上的详尽,可见其用心良苦。等这封供罪书传到燕都,以皇上的性子,必定先平乱而后治罪;失去了罪魁祸首,这样一来,王义一家老小还有活命的机会。”
把信一合,我递还到柳飞还高高举着的双手间。
“你起来吧,毕竟也是功劳一件,只是尽人意与否。速去驿站,将王义的供罪书八百里加急送回燕都;要知道,尽快除去为祸百姓的流寇才是当务之急。”
“属下领命!”
来去如风,柳飞眨眼功夫消失在我眼前,我站在阁楼上,远远地望着人来人往的大街,似乎能预见今日的封昱郡,将格外热闹。
事似乎已预见定论,而我心另有所牵挂,匆匆用过早膳,我便启程前往洛家村。
半个时辰后。
“子曰:多闻阙疑,慎言其余,则寡尤;多见阙殆,慎行其余,则寡悔。言寡尤,行寡悔,禄在其中矣。”
“举直错诸枉,则民服;举枉错诸直,则民不服。”
“使民敬、忠以劝,如之何?子曰:临之以庄,则敬;孝慈,则忠;举善而教不能,则劝。”
“......《书》云:‘孝乎惟孝,友于兄弟,施于有政。’是亦为政,奚其为为政?子曰:“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大车无輗,小车无軏,其何以行之哉?”
.......
木亭为坛,席草为栏,一群稚童端端正正地坐在蒲团间,跟着背手踱步的老者,摇头晃脑地朗诵着《论语·为政篇》中的章节。
我屏退了唤雪和玄冥,无声无息地坐在最末排,瞧着这位鬓如霜白孤松有傲的老者,听着他敦敦教诲的严声,眼眶湿湿润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