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怔间,小梅细细地阐述到她所知道,关于这串南红相思豆的来历。
“主子知道,但凡有宫中嫔妃差人来金缕阁送礼,奴婢与唤雪姐姐都是当面记录,当面收纳入库;但很奇怪的是,等奴婢和唤雪姐姐再次清理各宫各院送来的贺礼时,唯独这串南红相思豆没有署主。”
稍作停顿,小梅继续话到。
“奴婢和唤雪姐姐起初以为是当时太忙,有咱们苑中人代收了贺礼而未登记入册,但事后我和唤雪姐姐也一一询问过苑子里的人,都说没有代接过哪宫哪院主子的礼。当时和唤雪姐姐也商量过此事,都认为瞒不得,故这礼单才会有来历‘不详’这一笔。”
慕容曜此时冷不丁插进话:“很明显,对方是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你们这般贸贸然地收下,就不怕对方在那串相思豆上做了手脚,进而害了你家主子?”
“皇上,奴,奴婢未——”
慕容曜悠然地插进一句,脸色阵靑阵白的小梅结巴在口,找不出对词间,慌忙五体投地地跪在我们跟前。
“行了,这事也怪不得她们俩,是对方太有心了。”
为小梅开脱了句,我慎重地向小梅交代到。
“你赶紧去库房,把那串来路不明的相思豆取来给我瞧瞧;若真是个害人的东西,尽早处理掉,也是种防患于未然。”
此事起头虽小,可深入一解却是兹事体大,小梅也是急得满头汗,忙领了命去库房取相思豆串。
取来这串南红相思豆,慕容曜倒是不放心我过手,径直挡在我前面以身试险;不过反反复复好些时候,人还是人,豆还是豆,两者间没有如防范中发生什么微妙的反应。
“别瞧了,眼珠都快瞪出眶了,有毒的。”
笑语嫣然的我,趁他分心之际,从他手里夺过了那串南红相思豆。
“有毒?!沾不得!”
大约是我这句玩笑说得太逼真,他立马剑拔弩张地来夺,亏我反应快,退了一步,把这手串牢牢把控在手心里。
“你啊,拿着半截话就开跑。我的意思是,相思豆原本就含有剧毒,但只要不入口误食,做做女儿家的饰品也件极美极诗意的陪衬。况且这么饱满圆润,颗粒大的南红豆,要集齐十七颗之多,且颗颗大小一致,怕是要花大量的人力物力来收集。”
每每到了正经关口,慕容曜这木鱼总不会让我多敲他一下。
慕容曜仍悬心不下:“听你的意思,是知道这串相思豆的来历?”
“有谱。”
我淡淡一笑,凝看着手中这串相思豆片刻,不徐不疾地回忆着过去的往事如烟。
“阿曜,你可曾听说过佛门有十七夙愿之说?人总有年少无知,心高气傲的时候,那时的我曾在佛前立过宏愿,若遇为助我完成佛门十七夙愿之人,此生天涯海角,必至死相随。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嗬。”
我顺势黏起串上的一颗红豆,穿孔内壁上,行书优雅地铭刻着一个“嗔”字。
“莫非!!”
对人的紧张,换来的不过是我释然而笑,我放下相思豆串,接下了这带着尴尬的话题。
“容舒玄想试探我同时,也不忘挑衅你,好个良苦用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