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慕容曜一轮清笑浮在唇间,我怎么看都是种奸计得逞后的小得意。
见事情终有了定论,我插话到:“世子爷,看样子你这一去赴前线,是吃不到你侄儿的百日酒了。亏啊,送了这么厚的礼,连个红蛋都吃不着。”
盛玉童白了我一眼:“不劳您费心,横竖小爷还要在宫中逗留几日,死活也得在你这儿吃个够本。”
我一脸无所谓:“毛毛雨啦,尽管敞开怀吃,还怕你跟我客气呢。”
“淳元,他小子送了什么大礼,你这般厚重他?”
“喏,长命锁,顶级金包玉哟。”
说着,我一副赚到的样子,把玉麒挂着的那块长命锁炫耀在人前。
慕容曜品了半天,挺不满的:“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俗气?金包玉,还红配绿呢。”
“你懂个屁!”
没好气地还骂了声,盛玉童一脸陶醉地跟我们俩描摹到。
“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跑到表舅家玩,手拿钢叉,身带红肚兜,瓜田里叉獾子的光景?多惬意而有趣的儿时记忆。我记得表舅当时还可惜着没能给你我打一对金项圈戴着,所以啊,我为了弥补这个遗憾,特意给侄儿们打了这对长命锁。”
“哈,有这回事?我怎么不记得。”
大概是见我偷笑在旁,慕容曜不好意思,故意在人前装懵。
“要指望你长记性,黄花菜都凉了。我想好了,我奉化的青溪别院后山不是有块荒着的山田?我准备合适时候让人打理出片瓜田来。等玉麒玉麟大些,纳凉吃瓜的季节,你们俩带着孩子来小住几日;我们大人呢,吃酒品瓜赏山景,而孩子们呢,仿着我们小时候的样子在瓜田里摘瓜叉獾,放放野。一边追忆过往,一边品味天伦之乐,是不是很美妙的事?”
“妙事,我喜欢。”
不等慕容曜回答,我拍手称好的附和上。
我笑赞到:“盛小爷这人毛病我瞧着不少,但这潇洒无拘的性子,我甚是中意。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可别到时候爽约,那可是当着你侄儿的面打脸自己的脸。”
慕容曜笑得无奈:“你啊别高兴的太早,我们的孩子将来要是跟他这老顽童玩熟,指不定有你头疼的。”
“谁老了?!别张口闭口诋毁大好青年!”
此时,阁中的我们,因盛玉童的叫板笑成了片。
午膳一顿好吃海喝后,慕容曜暂时回昭德殿处理政务,而盛玉童留在我这儿替我带孩子。
初夏的阳光不算强烈,盛玉童抱着我这对孩儿,左一个鬼脸,右一个亲亲,映和着满园姹紫嫣红,我这无所事事的娘亲,倒像是在品一副极有诗意的画般。
“喂,你看我那么出神干嘛?”
手托香腮的我支起头,笑得赛枫糖甜:“我在想,以后玉麒玉麟大了,你们叔侄凑一块儿是副什么光景。”
他一脸乐呵悠哉:“当然是一个捶肩,一个按脚,讨好他世叔我;我可不是白疼他们俩小子,等着以后他们大了,我又多了一起喝酒的伴儿。”
品着搁置已久的香茗,我憧憬着未来间,忽然唐突地问了他一句。
“玉童,暗自喜欢一个人,究竟什么滋味?”
话出口,我便后悔了,更没想过他会有所回应我的问话。
当时的他,静得像无波无澜的湖面,任何外界色调都难在他静持的面上留下痕迹;只是到了某个节点,他微微上扬的唇角,染上了丝丝苦涩。
“暗自喜欢一个人,你怕他知道你的心思,也怕他不知道,更怕他知道你的心思而故意装作不知道。人若在感情面前有选择的权利,世上就不会有这么多无疾而终的悲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