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起头难,可做起来前景是越来越乐观;可有些事情却恰恰相反,起头不差,可境遇随时间推移越不容乐观。
我们现下的状况,大抵就属于后者。
如今清州境内十二郡县,明目张胆地张贴出两出伪帝皇榜。一则是宣告四海内外,昭告天下黎民的安抚书,大概意思是宣扬新登基的伪帝仁德昭着,万事万法照旧不变,不会给黎民百姓生产生活造成过多困扰。
而另则,自然是悬赏令啰。
“你居然值一万两黄金,和阿曜不相上下,而我才区区三千两?不公平,爷居然在慕容轩眼里对半价都值不上!”
虽然盛玉童的声音小,可毕竟是在大庭广众下,我还是警告性地拐了他一下。
“还真想出风头,被人当过街老鼠般碾着跑不成?走了。”
我拽着他的胳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拉离了是非地,折腾得我一身汗猛发。
不过一见贴了个假山羊胡,并画了吊钩眉的盛玉童,我还是如初见他逗样那般,乐不见消。
“别一个劲的捋,假胡子黏得不紧,掉了穿帮就完了。”
说着,我还是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盛玉童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口上振振有词:“你还有脸笑我?也不照照镜子自己什么德行。麻子脸,老鼠斑,丑得让人怀疑人生!”
我克制了些,说到:“丑得认不出来便就对了,我们要得就是这效果。”
如今我,盛玉童,还有十几个随从混迹在抚淮郡中,通缉犯的我们行事间自然要格外低调,少不了用上些便装易容的走江湖套路。
我忙提醒上:“若有人盘问,你千万可别说溜嘴。再给你对次词儿,你是咱们商队的老板胡大发,我是老板娘刘美娥,咱们是来抚淮郡收购玉石的商人。”
“是,是,是,是,是,我胡大发,你刘美娥,咱俩怪胎是一对儿,来坑蒙拐骗做什么鬼玉石生意的。可这有用吗?”
“我都不急,你急个什么劲儿?!急能急出办法来吗?”
瞪了他一眼,我撩起袖口煽风散暑热。
其实盛玉童急,是因为我们已经在抚淮郡逗留了近两天了,可横竖就是出不了城。
也不知是我们行踪败露,还是沿途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刚一路畅通入了抚淮郡,整个清州境内就全面戒严,而且势头似乎不是一两日光景能消停的。
而此时要想在清州境内畅通无阻的通行,就必须得有封主司马家亲签的通行文牒。
无奈之下,我口吻转哄:“咱们这附近也转得差不多,近午时暑气又大,不如先去约定好的茶楼歇歇脚,喝杯凉茶,随便听听她们俩丫头打听到什么风声。”
“看我脸色做啥?走哇。”
别扭性地撒了口气儿,见什么都不美好的盛玉童,气鼓气胀地走在前面开路。
到了事先约定的茶楼,去采购干粮的唤雪和小梅已置办妥帖;我和盛玉童点了壶凉茶,各自海喝了两三盏,这才缓过热劲有了些说话欲望。
“唤雪,可探听到什么风声吗?”
她回到:“是打听到些消息,可不太好。”
袖口将嘴一擦,我不以为意地说到:“眼下还有更糟糕的情况吗?你放开胆子说便是。”
唤雪和小梅两人交换了眼神,犹豫片刻,还是卯着胆子说到她们打探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