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止恭敬抬起头,苏逸舟那早已不见当初少年青涩的面容,写满了热血男儿的坚持。
“当初我一个落难书生,不也是被鞭笞玩笑于街头,看遍世态炎凉,受尽欺凌羞辱;本以为今生无望间,不也是因皇后娘娘一个玩笑的念头,无意间成就了今日人前显贵的苏逸舟?有志之人,不惧人生中有多少玩笑愚弄,而在于身处玩笑间心有几分认真。”
“你是认真的?!”
在动摇间,我保持着几分清醒,警惕地询问上苏逸舟。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是不是真心相助恩公,逸舟会用实际行动证明。”
“你想怎么个证明法?”
脱口而问间,不得不说,我此时心好奇得无比。
“当下恩公幽禁深宫,极缺与外界互通有无的耳目,逸舟之所以主动请任太子太傅一职,还有一个极重要的原因是方便进出宫闱,为恩公灵通外界消息。眼下有一人苦于门路不通,已徘徊于逸舟舍下数日,正等待恩公赐见的机会。”
我惊问道:“是谁?”
“宋玄冥。”
阔别七个月之久,再次从旁人口中听到故人的名字,一股软弱从脚底直上,蔓延全身,我整个人处于摇摇欲坠的崩溃边缘。
自乱了片刻,我忽然想起那日荣华苑的前车之鉴,倏然间跟打了鸡血似的紧张起来。
“真只有玄冥一人,没有其他人?”
“恩公是想问,此番北燕靖德帝是否一同潜入上京?!恩公大可放心,来我府上讨门路的,只有宋玄冥一人。”
一口气短短几个须臾间,经历了极惊忽转极喜的过程;我垂头立在原地,时笑,时呆,时慌,心中早已是五味陈杂。
留有充分的时间给我缓冲,苏逸舟此时一边整理到书案上的手稿,一边与我攀谈到:“眼下宋玄冥安置在我府上,只要他滞留京畿一日,逸舟定当竭力护他周全;就这一两日,我会安排宋玄冥进宫与恩公见面。而恩公在此期间可以慢慢抉择,慢慢观察,逸舟此人是否是可委以重任,助您早日脱离苦海的助力。”
“好,我信你。”
别人摆成十分的诚意在先,若我无半分表示,那显得太没胆量和气度。
再赌一回又何妨?
机会,是靠自己把握的。
“对了,玄冥在找上你帮忙之前,可曾向其他人打探过门路?”
手抱着一摞书,苏逸舟有几分不透的疑色悬在眉眼间,问道:“比如呢?”
我自知是个敏感话题,牵扯他人隐私,但权衡利弊之下,我还是向苏逸舟坦言到:“比如,端庆郡主。”
沉思片刻,苏逸舟似乎猜到什么,回到我:“宋兄并未向逸舟关于端庆郡主的一星半点,看恩公担忧的神情,似乎想借我的口向宋兄转达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