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然反问苏逸舟,俨然是未看明白这当中的关窍。
“好在哪里。”
“皇后娘娘不是一直在寻找让大历陷入乱局的突破口?微臣当下以为,或许身为驸马的百里宇傲身上,承载着娘娘殷期的这种可能。”
可面对苏逸舟这等说法,我更见糊涂:“我没明白苏太傅的意思。”
苏逸舟清朗如月的一笑,不徐不疾地吐露出四个字来:“云州局势。”
就着这四个字,我明白了一些,但也更闹糊涂了一些:云州局势固然能左右大历安稳,但我还是不认为一个区区的驸马爷,有能耐让云州局势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但瞧着苏逸舟的反应,似乎很有把握的样子。
而此时苏逸舟似乎明白我在作疑什么,转换了个对话方式问到我:“容臣小小的卖个关子,以皇后娘娘看人的眼光来审度此时的驸马爷,您觉得他在端惠公主面前欠缺什么?”
我略略思考了番,回答到:“应该是欠缺底气,一个能令男人在女人面前挺起腰板的底气。”
“皇后娘娘看人对事切脉很准。那微臣再冒昧一问,若要让一个男人在女人面前挣足底气,树立威信,最切实有效的法子又是什么?”
我毫不犹豫地说:“男儿志在天下,自然是建功立业。”
说到此处,我自己忽然就被自己的说词打通了脑中阻塞,进而惊问到苏逸舟。
“你不会是想,让百里宇傲前往云州平乱?可他乃文臣之后,哪里会懂得调兵遣将。”
“谁生来便是事事皆能?人有无限可能,是靠这里,而不是蛮力。”
说着,苏逸舟点点自己的太阳穴,笑得灿烂。
“再者,如驸马这等文臣之后入军,也不见得一定要舞刀弄枪,上阵杀敌;有时坐镇军营运筹帷幄,亦是一种将才卓着的体现。而恰恰,以微臣对驸马爷的了解,他确有这样的才能。”
我疑问到:“可我期待的结果是云州败局,然百里宇傲真有这等治军贤才在腹,那我们助他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样不是很好吗,娘娘既然想保住霍子陵,而驸马爷才能完全能统驭云州局势,一举三得间,您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呢?”
“三得?”
他话里明明只有两个指向,何来三得之说?然在我作疑不解间,苏逸舟吐露出番挺深奥的话。
“皇后娘娘试想,届时驸马爷奉命督阵云州,对阵北燕,公主她为了心中那个念念不忘的他,而驸马爷为了自己心仪爱慕的公主她,势必有番爱恨纠葛,利益抉择;而这三者利益传递间,皇后娘娘觉得,最终会是哪一个‘他’受益良多?”
他?
我脑子飞速运转,须臾间灵光乍现,忽明白苏逸舟这话里的所指。
慕容曜!
脑子蓦地窜出这个名字,茅塞顿开的我,已全然知晓苏逸舟在盘算些什么。
很多时候,局势的成败不在双方实力悬殊,而在人心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