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趣到:“人心难测,你就这般笃定我会向着霍子陵?”
“自然。若你真有心害子陵,当初在北燕时,你也不会冒着开罪宋家的风险,在刀口下救下子陵性命。”
我摇摇头:“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是友非敌,但难保将来。”
变数人生,谁知将来事?愁绪一晃而过,我收止了扫兴的话。
“不过霍子陵身边有林茂这等明心人指点着,是好事;人不可以太实心眼,遇事得多想多看,切忌一成不变。”
霍胜男点头认同间,见我一脸黯然,忙调侃到。
“那你呢,宫里住了个刁蛮任性的小姑子,你处处忍让着,倒不像我认识的那个横行无忌的李淳元。”
我脸一黑:“胜男,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一想到这女人就头疼。”
“看来端惠公主平时没少闹腾你啊,瞧你苦恼的。”
我眉头一凝,反复吞咽着那口不下的气,好长时间才吐露出一句。
“欠教训的丫头,终有她后悔的时候,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你这话什么意思?”
一个刚见苗头的话题,忽被玉水桥旁欢笑声给阻断去。
晋儿撒野地窜上前,探了个先头,乐欢欢扎在人堆中招呼到我们。
“娘亲,姨姨,这儿在演皮影讲故事,可有趣哩!”
我走上前插了个空位,没注意说戏人口里说着些什么,径直先询问上晋儿。
“小捣蛋,说什么故事呢,瞧把你乐得合不拢小嘴。”
“龙王嫁女,可有意思了!”
倏地,我脑子里嘭的一声炸开,随即耳际边炸开一个久悬未揭的谜底。
“你们猜,海藻精怎么回答的?海藻精告诉神官大人:王八在给我说故事听呢。”
短暂安静后,忽然,围了皮影摊子的众人爆发出哄堂大笑声。
而我呆呆僵在原地,不知不觉心跳得极快。
“哈哈哈哈哈,这演皮影的大叔好有趣,居然说自己是王八精!娘亲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嘞?”
我忙瞥过头,把噙着的泪慌抹去:“没,娘亲刚不小心眼里进了沙子。”
刚见心绪稳住了些,那说戏人笑脸迎人地靠上我们这边,讨要上赏钱。
“夫人安康多福,喜乐无忧,劳请打赏小的点银钱吧。”
我愣了愣,郁郁地掏出自己的钱袋,朝他讨要赏钱的铜锣中放入十两银。
“多谢夫人慷慨解囊!”
我也不知道在期盼什么,随口问到对人:“刚那出‘龙王嫁女’的故事,是先生一人编撰的吗?”
“故事是谁编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听故事的人有共鸣,能搏对人欢心一笑便可。只可惜啊,这故事再好也只能说一次,笑一次,过了,就没有新鲜感了。”
说书人尔尔一笑间,忽抬起头直视上我,一双眼睛如星子般明亮。
那人道:“刚小的注意夫人没开口笑,此时又这般问,是不是已从他人口中听过这个笑料?”
我忽然心一紧,急央求到:“刚赶得晚,没把先生的故事听完整,不知能不能再单独开戏替我讲一回?”
“夫人见谅,家中有妻儿盼我归,小的不想家人急牵挂。我瞧夫人心绪郁结,不妨去碧龙潭的姻缘树求一求,拜一拜;心诚间,兴许能灵验心愿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