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宫内院从来不留容外臣男子,你敢如此无忌,绝非泛泛之辈。阁下究竟是什么来头?”
“在下一定得回答皇后娘娘?”
他盘坐蒲团间,自若地拿起那盏香茗,品其甘甜一二。
待把气氛酝酿地够紧张后,他才再次开口:“娘娘身份是在下自行猜测出的,且当下你我不过偶然相遇,似乎在下没义务详尽告知皇后娘娘在下来历身份。”
我眉头一蹙,细细地回味了他的话一番,忽反应极意外。
“阁下意思间,也要我来猜一猜您的身份?然似乎要让您失望了,我现下于阁下,毫无头绪可言。”
不疑则不惑,当下曲终,人散必然,我亦没有再多逗留的道理。
转头欲离开,不想刚迈出小步,身后人忽唤止住我的去意。
“娘娘既因在下琴音而来,也算知音,我不妨给娘娘些提示,让您猜猜在下的身份。在下此番前来,是向贵国主讨一笔未清旧债的,且与娘娘有莫大关联。”
旧债,与我有关?
快速忖度一二,我忽一个激灵窜头,猛调转头质问上对人。
“莫非是天欲宫?嗬,有趣,不知阁下是天欲宫中哪号人物?!”
警备骤高一度,而对人此时双袖两侧展,从蒲团上从容直起身来,朝我奉上极简见礼。
“在下一介江湖草莽,今日在这桐华院中偶遇皇后娘娘,实乃殊荣。不才天欲宫宫主无垢,这厢有礼了。”
“原来阁下就是江湖上久负盛名,黑白通吃,人称‘可解万事忧’的解忧郎,无垢公子。”
惊心终得其庐山真面,心中一股旧怨无端而起,我立马讥嘲上对人。
“我还以为宫主是个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今日一见,原来不过是个瞎子,倒叫人莫名有几分失望。”
面对我的当面挑短,对人非但不恼,反而更显从容自若:“眼瞎乃先天疾病所致,而心瞎乃后天愚昧所致;身处乱世中,若心不明时局,在下觉得还不如做个眼瞎心不瞎的人。”
“天欲宫中人,果然个个狂傲自负,本宫我受益匪浅!”
自知落了下风,我堵心间,又反问上这位无垢公子。
“宫主刚说旧债未了,不知当下容舒玄还欠您多少金银未还?”
“不多,就区区六万两黄金。”
说着,无垢公子微微躬下身,边单手挑弄着琴弦,边向我道出个中原委。
“当日贵国王上亲自带四万两黄金定向上千名山,结下十万两黄金重酬,要我天欲宫助王上寻回皇后娘娘您;天欲宫上下不敢半分怠慢间,按约照办,终使王上如愿抱得美人归。而剩下的六万两酬金,王上承诺一年内两清,可如今期限已过,无垢自然要上门要个说法。”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只是脑筋稍稍一转,把白日发生的事情串在一起,倒让我此时惊心难平。
“宫主言下之意,今日和亲之乱,是宫主对容舒玄的一个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