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降雪斋调教出来的人,桐花有这身手,我一点都不意外。
而此时我反担心一腔孤勇的小光,若再轻举妄动,势必要吃亏。
忍住脚上的不便,我上前拦住:“小光,跟我回凝霜阁。”
桐花在旁添油加醋地说到:“是啊,听娘子她一句劝,你还是乖乖滚回凝霜阁躲起来。猫与老虎,一爪子下去便见分晓,别说一年,十年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轻蔑一笑,桐花话落得更见刻薄。
“小光,人要有自知之明,招摇过头了,无疑是自取其辱。”
“走着瞧。”
换做往昔小光的性子,被他人这般践踏,她早就前后不顾地冲上去同对方拼命了;可当下面对桐花的出言相讥,小光的反应却是异常的冷静,期间未再做出任何过激的行为。
虽惊奇她有这般审时度势的冷静头脑,然不放心的我,还是暗中将她的手拐子扣得紧紧的。
桐花得意不散地笑着,并朝我发来话:“也不知娘子你瞧上她什么,走着瞧便走着瞧,不出意外,什么都改变不了。娘子,您会后悔今日弃我而择她的决定。”
话毕,桐花便转身朝背离我们的方向走去。
见一场干戈化于无形,心中大石头落地间,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而我和小光间似乎少了个导话筒,又再一次陷入了无话可说的尴尬境地。
这情况,直至薛神医离开了凝霜阁后,才有了转机。
脚上敷了刀伤药,行动不太方便间又想喝水,为了不惊动小光,我悄悄地挪到榻边,探出大半个身子伸长了手,试图将案几给勾到身边来。
“你怎么不叫我?”
正见要挨着案几桌角边,忽然面前光线一暗,随即一只手便拿起了案几上的茶壶。
而我一时被对人举动给惊吓住,探出榻外的大半截身子忽然失去平衡;眼见脑门要触地,小光单着一只手将我胳膊架住,顺势一拽,我人有惊无险地落回了榻上。
“想喝水吗?”
一口慌气还吊在嗓子眼,小光又冷不丁地问上我,我人忽冷嗝猛抽,场面好不尴尬。
生怕引人反感,我忙双手堵住自己的嘴,防止走漏过大的声响;而正不知如何化解当下窘境间,小光已经递来了杯清水。
当时也是难受的紧,我来不及说声谢,接过杯子便小口小口朝嘴里灌。
然奇怪的是,大半被清水下了肚,可这打嗝依旧不见消停,反而越演越烈;正不知所措间,小光忽然取走我手中的茶杯,并抱着一个小坛子径直落座在了案几边。
填了炭,点了火,上了水,守着一壶水煮开的时间里,我的慌张,她的平静,形成了极强烈的对比。
水煮开后,她将那小坛子打开,用准备好的汤匙搯两勺蜜加入杯中;热水一冲,顿时一股甜丝丝,香润润的味道传入我的鼻息中。
“家乡的土法子,打嗝时喝点蜜糖水,能缓解。有点烫,你慢慢喝。”
也不知是蜜糖的香味,还是她话里的体贴,我慌张无措的心立马纾解了许多;加之蜜糖水的香甜口感有助于缓解紧张,没喝几口,我的打嗝现象便消止了大半。
缓过难受劲的我,挺感激地对小光说到:“你的法子挺管用的,谢谢。”
“举手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