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榻边一阵重重地敲击声,我身边这位又语重心长地问到我:“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吗?”
“知道。”
我想也不想应了句,又补上:“哪里都错。错不该瞒着师父您擅作主张,私自行动,错不该自不量力,插手奴晋赛,更错不该偷偷背着师父,将多欢带出景逸院,差点害她也丢了性命。”
一想到多欢,我心更见急:“师父,多欢现下怎么样了?这三日我见不着你,更打听不到多欢的消息,心里担心的慌,是不是她出了什么事?!”
“算你还有点良心,还知道自己连累了多欢。”
也不敢多话,我一个劲儿地点头,把错失往自个身上揽;然瑾瑜公子大约是觉得我真慌了,也是叹了口气,眉宇间多了些愁色。
“因为你,多欢在中毒情况下强行动用真念,差点害得她走火入魔;眼下性命虽无虞,可我这三年来为她恢复真身的努力,却是因你的缘故一夕尽毁。”
我当时跟被雷劈似的,懵了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问到:“意思说,多欢因我的鲁莽而走火入魔,以后不能再恢复正常年龄的样貌?”
“流花跟你说了多欢的事?”
我点头如捣蒜,人急得更是泪打转,不停地自责到:“我真不是故意害多欢的,真不是!要是我早一点知道这些,我当初也不会贸然下这个糊涂决定!救一个,又害一个,我真是愚蠢至极!”
说着,我眼中泪子就猛掉,心乱得跟沸粥似的。
“事已至此,你再自责也无济于事。为今之计,也只能为多欢另寻良药,以弥补她今日之损;好了,你也别一个劲儿的自怨自艾,多欢她并不怪罪你什么。”
瑾瑜公子此时探出手,捂着我泪痕四溢的脸颊,轻轻擦拭间,又说到:“我生气是一码事,但我更想你明白,多欢对你是毫无戒心的信任,也希望你不要借她的真心来做盘算;这样的回报,很让人伤心。”
“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我。”
抬起头,我自顾自地撇去另一半脸颊上的泪水,以承诺的口吻应答上:“等回了天欲宫,我就去跟薛阳学医术;只要一日多欢不恢复真身,我就一日不离开天欲宫,长长久久地守着她。”
“好,你这保证我替多欢记在心头,看看她是不是救错你。”
仍低着头不语,瑾瑜公子转而摸了摸我的头顶,言语温柔地问到我:“除了多欢,你难道没有别的人想问?”
一瞬间反应到什么,我惊错地抬起头,半响,才低声说到:“这下小光应该可以松一口气了,好不容易地完成了任务。她回千名山去了吗?”
“没有,我将她留在了景逸院中养伤。”
瑾瑜公子笑了笑,又说到:“她毕竟是你身边的玉奴,且这次托了你和多欢的福,才能顺利完成奴晋任务。想来她也想留在你身边,报答你这番苦心成全。”
“我帮她,并不是为她报答我什么;她既然认准天欲宫给她指的路,若留在我身边,想来日后也是有害无利的,不如早些送她回千名山吧。”
“再说吧。恩情这东西,很难计较清楚的;再者小光这一次,也并非出色的完成任务。萌芽过早地见到阳光,对其成长,也不见得一定好事。”
“您,您不认可小光?”
似乎意识到什么,我当即惊声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