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逸院。
也不知是今晚的月色格外醉人,还是这满眼碧荷分外引人无限遐想,坐在池塘边的桂树下,与这美景安宁相伴,我陷入了思绪洪流之中,沉浮不出。
此时,脸颊上忽有些痒痒的;我懵懵地侧过头,见瑾瑜公子捏着一根狗尾巴草,轻抖着在我脸颊上挠着,笑得比当头那轮明月还要敞亮,还要柔。
然我的反应,不过是湖面泛起的一阵涟漪般寡淡,眨巴下眼睑,我又沉入了那个困顿的自我世界中。
收起了玩闹心思,瑾瑜公子挨着我在桂树下落坐下,说到:“从长南街回来,你一直便闷闷不乐,心不在焉的,可还是在为那王岩的事犯愁?”
我摇摇头,随即深吸了口气,还是保持着沉默寡言的态度。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片刻后,耳边响起一阵极短的轻叹,一只大手进而抚上了我的后脑勺。
瑾瑜公子说到:“要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起初就不该让你搅入王岩和青璃的事,没讨到个好间,还弄得一心塞。”
说着,身旁一阵细碎的动静声,须臾后一只玉葫芦出现在我眼前:“心闷,喝点酒再合适不过了。”
应景应心的事儿,我也没多跟瑾瑜公子客气,接过他递来的玉葫芦,昂头就狠灌了一气。
从口入肚腹,酒的醇一路蔓延而下,在口,喉,胃中烧出了火辣辣之感;这股辛辣感似有妙效,在身体内燃烧催发之时,一并晕开我心中积聚多时的闷,随着一声响亮的酒嗝,纾解出我的身体中。
那感觉,无限微妙,也使人精神渐渐摆脱了低迷。
“这烧刀子酒性烈且后劲足,你有伤在身,不宜多饮,更忌急灌。”
“没事,师父。”
挡住他欲取酒葫芦的手,我淡淡然地回到:“酒能医心,是好东西。”
言间,我又朝嘴里递了一大口,继续感受着它给我带来的美妙通畅之感。
“别再想王岩的事了,你一个旁人,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我没有在纠结王岩的事,只是在透过他对青璃的感情,在想自己一些长久以来理不清的糊涂事。”
“糊涂在哪儿?”
缓缓地咽尽口中的酒,等发散开的酒力催开了心窍,我才应到:“很神奇的一种感觉,当时见了失魂落魄的王岩,我总觉得透过他,能体会到另外一个人的感受。”
“谁?”
他嘴里蹦出的一字,忽与这安宁有些格格不入。
我没太在意地说到:“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只是一直感觉他存在,且妙不可言的向我传递着心绪。怎么说呢?”
秉着玉葫芦,我沉思了良久,讲到自己当下的体会:“当时看着王岩发疯似的在大街上寻找不见踪影的青璃,我从王岩身上,总感觉曾几何时,也有这么一个人,焦急万分在茫茫人海中,苦寻着我的下落。不似一时的错觉,反而有种历历在目的真实感,仿佛将人带到了某个神秘的时空,去感受那些错过的心情。”
“这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