泄了些心底话,缓过神的我,径直把这伤春悲秋的感悟打止住。
我道:“师父,如今这天颜神卷册已经弄到手,你想用它做什么?”
“吊着靖德帝心头一个瘾吧。”
掂量着手中的天颜神卷册,瑾瑜公子淡然笑笑,又说到:“生意人,凡事走一步想三步,看得长远些才能稳赚不赔;没准哪一天,天欲宫会因这卷玉册,和靖德帝做上桩好买卖。”
“师父真会盘算。看来还是我太肤浅了,放眼天下,天欲宫似乎还真没有算计不了的人存在。”
“在损我?话老是说得这般不讨喜。”
他唇边的浅笑如新月周围勾勒出的月晕般,淡淡的,但转而因一阵细碎动静,这方恣意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将天颜神卷册朝我怀里一塞,不等我反应,瑾瑜公子拉着我化成一道疾影,朝来时路迅速折返而出。
“想跑?!”
身后忽响起一声高作的怒喝,擦肩而过的来人立马抽出寒剑朝我劈来;而瑾瑜公子应对间,不过是感觉他覆在我肩头的手力道大了些,一个轻盈地转悬躲开对人的攻势。
须臾缓冲,瑾瑜公子带着我借着旁边一张梨花木跃起,如升龙出渊般,当即破了靖德帝寝殿瓦顶而出。
大喇喇的阳光射来,加之心情紧张,我不由地撇过头躲靠在瑾瑜公子怀里规避;四周,风向溪水湍急地流动起来,吹得我的衣袂滋啦滋啦地作响,脚下一时实,一时空,一时高,一时低,那感觉仿佛坐在秋千般荡漾起来,紧张中透着刺激。
渐渐适应了惊变的我,虚虚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此时正随瑾瑜公子从一处屋檐顶飞跃向另一处屋檐;瞬间,灵巧地落地,又轻盈地再跃起,好似如鱼得水般遨游在这广阔天地中。
带着我一个几乎没有武功底子的人,疾疾穿行在甘霖郡的上空,瑾瑜公子面不红,气不喘,一次次有惊无险地避开前方障碍,与背后紧追不舍的追兵周旋着。
瑾瑜公子的本事自然不言而喻,然背后之人似乎也不是什么好招惹之辈,僵持追逐了好一阵,居然没有被甩脱,反而隐隐有赶超的趋势。
很明显是因为我的缘故,所以瑾瑜公子此时才显出了下风之势。
正心急着如何逃脱对方的穷追猛打,忽然背后响起一声极清亮的哨音,转眼间,前方成排的房屋上骤地冒出好几个拦路虎,截住了我们的去路。
该如何应对追兵的包抄?!
一个念头浮现的时间,瑾瑜公子带着我非但没有继续绕逃,反而对方的围阵中心处停了下来。
“阁下好身手。”
背后亮爽的赞声过后,紧接着响起刺耳的瓦碎声。
我猛回过头,对人的身形容貌便一览无余地落入我视线中。
好个俊俏郎君!
印象中的男子多为阳刚,而此时追赶来的这名锦衣男子,却有着如水般阴柔的惊人面貌;这种阴柔非贬义,阴是相对阳的低调,而柔是相对刚的精致,立于灿灿阳光之中,他人显得朝气蓬勃,英姿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