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慌一瞬间衍化成失落,自顾唏嘘一二,我还是反过来安慰上容舒玄。
“虽然我不懂陛下的心思,但我觉得,连你这般上进勤勉的人都不适合做太子,那什么人还能胜任东宫之位呢?你也莫灰心,毕竟父子哪有隔夜仇;若有机会,好好跟陛下认个错,他会念着你的好的。”
“我说东,你言西。我,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愿不愿跟着我,哪怕我真一无所有?”
讲真,眼前语带执拗的容舒玄,我好似未曾认识过般。
心莫名的慌。
好一阵子安静后,我妥协道:“还能怎么样,有句老话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况且天地之大,岂无你我半存容身?若你真被废了,大不了我带你浪迹天涯,就怕你舍不下上京的繁华,吃不了半分漂泊苦。”
还未等我叹息尽,容舒玄已克制不住地将我搂入怀中,耳鬓厮磨。
“我也想停下来休息休息。可惜,我是大历的太子。”
我窝在容舒玄怀间,听着他的心跳,渐渐地,从他身上感受一股悲凉。
孤单,一种久久无人正视的孤单。
“容舒玄,你说东宫像不像一座牢笼,逼得我们做不了本来自己?”
“一入东宫,就等同入了财狼虎豹窝。”
倏地,应和着我的一时感悟,容舒玄口中幽幽地冒出这么一句。
晦涩不解,我抬头问上容舒玄:“什么意思?我不大明白。”
此时,容舒玄微微垂下头,在我额头轻轻一吻,温柔地说道:“活得太明白的人,都不快乐。我,我希望你一直快快乐乐的。”
说着,容舒玄芝兰玉树的一笑,把这沉疴的话题掩带过。
“你不是最喜热闹?等入夜,我们偷溜出宫,去上京夜市逛逛可好?!”
画面一转,夜幕降临,眼前已经是热闹非凡之景。
见过无数热闹,每每遇之却新鲜不穷,窥在马车一方布帘后的我,克制着心中雀跃,不时与驾车缓行的容舒玄攀谈上。
“今天是什么日子,好生热闹!”
“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大历最繁华之地莫过于上京,日日云集天南地北,走陆闯海的商客,自然热闹。”
顺着容舒玄的话,我若有所悟的品了小会儿,还是觉得不太对劲。
我道:“不对啊,这排面也太浩大了些吧。刚经过那什么‘红云坊’,我见一群孩子不停嚷嚷着有烟火看;烟火不是官家管制的嚒,只有大庆要节才有的?还有你瞧到处张灯五彩的,若不是身处这炎夏酷热中,我还真以为是到了上元花灯节呢!”
说着,我脑筋一转,忙补上。
“是不是陛下近来遇上什么好事,又或是边疆打了胜仗,龙颜大悦间,故才这般大肆庆贺?!”
“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