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送来了好酒,我把人迅速打发掉,并亲自为柴绍斟上酒。
我巴结上:“看官爷出手如此豪气,想来你那位朋友家境也不差。君惜好奇问一问,您那位朋友出身何等贵门,可有功名在身,又是否成家立室?”
接过我递来的美酒,柴绍微眯着眼打量着我,满嘴勾着的笑像浸了蜜似的甜。
“君惜姑娘,好歹现下我才是你的金主,要巴结奉承,也该是花心思在我身上,怎么您满心满怀的注意力都放在我朋友身上?您这样偏心眼,就不怕我不高兴?!”
面对柴绍的挑刺,轻展笑颜的我,抬手将他那杯迟迟不肯下口的美酒,朝柴绍嘴边推了推。
我说到:“要是官爷真不高兴,就不会弃你那两位好友不顾,单独留在君惜这儿;我不过是投你所好,您想聊那位官爷的事,我自然得先打探些底细。这样的好处在于,君惜清楚什么问得,什么问不得,官爷才觉得自己的这大把银票花得不冤。”
“你这小娘子,甚是合我心意。”
喜笑颜开地夸赞了我一句,柴绍赏脸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我拿起果盘中一串葡萄,细细地剥着皮间,边同柴绍继续闲聊到:“楼里的姑姑时时教导我们,在这等花街柳巷登台子的,容貌,才气,品行都是次要的,最关键的,是要练就一双火眼金睛,能时时刻刻揣摩住金主的心思。依君惜看,官爷和刚才那两位爷的关系,看似亲近,实则貌合神离。”
“有这么明显吗?那你说说,我和他们二人怎么个貌合神离法。”
将两颗剥好的葡萄装在水晶盘中,递到了柴绍跟前,我说到:“友而不亲,亲而不密,看似谈笑风生,畅意风流,可彼此间却总设着一层防备,不让对方轻易触碰到自己的真实想法。就那刚才情况来说,那位长相阴柔的官爷口上去意决绝,其实在您询问我关于另一位官爷事间,他一直躲在门外偷听你我的对话,直到唤人打酒来他才悄悄离开。这小人行径,很显然是在防备着官爷您什么,君惜分析的可对?”
“对,一丝不差,他是在防着我。”
捻起一颗剥了皮葡萄丢进嘴里,柴绍兴致勃勃地同我说到:“如此看来,盛玉童这小子这几年也没什么长进,连君惜姑娘这等不懂武功的人都察觉到他的马脚匿在何处;若传出去了,对他还真是桩丢脸的事儿。”
我一边添酒,一边戏说上:“官爷这话听着,倒像是把疑心转到了君惜身上。对,我发现屋外异样确不是偶然,但绝非是有心;毕竟我们这样出身低微的人,从小便战战兢兢的在恶劣环境中求生存,耳目思维自然比一般人敏锐许多。”
“有趣,太有趣了。君惜姑娘不仅才貌双全,连心思性情都这般招人喜爱,柴某今晚真是走大运捡了个宝。”
满了两杯酒,一杯挪到柴绍手边,一杯被我四平八稳地抬在空中,敬意满满地向他示好到:
“官爷若抬爱君惜,那我才是像个宝;若抓不住官爷的心思,那我就是根无人无津的路边草。君惜是个有恩必报的人,官爷若助我日后飞黄腾达,那小女子自然是倾尽所有回报官爷的知遇之恩。”
说着,我当着柴绍的面,痛快地将杯中酒饮尽,点滴不剩。
“我似乎还是小瞧了姑娘您。照当下情形看,姑娘似乎很多事已经洞悉先机,且有冲着柴某人来的意思?”
“是啊,今夜雀台那一舞折腰曲,就是为柴大公子专门准备的。若得不到您的认可,君惜有何本事跻身名后日流云集的聚仙湖之宴,大展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