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兴,还有些讨人厌!”
九分醉一分醒的慕容曜,手来回在眼前煽了煽,啪一声重拍在桌案上。
“玉童,你,你越发没规矩了!我,我哪里讨厌,啊?说啊,我哪里招人厌了?淳元,你,你休与这臭小子瞎起哄,他两杯黄汤下肚就一副无法无天的鬼德行。”
“小爷我可没醉呢,飙什么飙!!”
酒力使然,盛玉童直冲冲窜起身,指着慕容曜人,肆无忌惮地在我面前揭慕容曜的短。
“说起坏脾气,这上京你敢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成天摆着副冷冷冰冰,庄严不冒犯的造作样,巴心巴肝对你好还总是一副嫌弃状,我欠你的嚒?对人好,就少摆谱多行动,别背地里下绊子打眼色,我粗人一个看不懂!”
“你这是借酒洒疯?好啊,别说我不给你机会,有什么不痛快,咱们今日了断个干净,免得日后你又埋怨我仗势欺人!”
两人脸红脖子粗相持在一处,眼见气氛不妙,我却跟个没事人似的悄悄挪到角落,装睡起来。
慕容曜自负坦荡,不觉气势咄咄逼人了些:“说啊,怎么变哑巴了?刚不是对我挺不满的,你那股嚣张劲儿呢;我告诉你小子,扪心自问,我还真找不出给你挑刺儿的地方!”
“桂花糕!”
些许,酝酿在沉默中的盛玉童忽高声一喝,打止住对人的盛气凌人。
“我不喜欢桂花糕!”
对人这无厘头迷了慕容曜醉酒后那一分醒,懵在原地,而我则是假寐在旁,咬紧了腮帮克制住自己笑场。
“什么桂花糕,云片糕的,乱七八糟的,我看你喝高了才是真!”
似感被愚弄了番,慕容曜一时没个轻重,狠推了盛玉童一把。
人当场摔了个趔趄,不过盛玉童骨子里硬气的很,爬起身,依葫芦画瓢还以慕容曜颜色。
瞧着慕容曜那副狼狈欲报复的急态,盛玉童喝到:“我话还没说完!想打架,等我把憋心话吐干净,小爷奉陪到底!”
说着,盛玉童酒嗝连抽了好几声,把落了笑话的事再捡起来。
他道:“是啊,这么小的事,你怎会记在心上?当年先皇考诸位皇子功课,你得了彩头,先皇赏了你一碟金丝桂花糕作为嘉奖;当时身边照料你起居饮食的几个老嬷嬷一直哄你,让你将先皇赏的桂花糕分于她们,你不肯,偏偏藏了下来与我同享。”
“这就是你所谓的‘不满’?我将所有不吝分享于你,是把你当自己人,有何对不住你的?!”
瘫在白草席上,慕容曜喘着粗重气,面色忽冷凝了许多;而此时盛玉童早已满腹委屈泛滥,不吐不快。
“我知道你一向对我好,什么东西都不吝于我分享。可你曾细究过,为何那日分糕后,我忽告病在家多日?那是因为我从不吃桂花一类的食物,只要稍微沾染,浑身都会出许多红疹子,且高热缠身。”
盛玉童反复咬了咬下唇,仿佛经过番极复杂的思想斗争,才续到:“是,你素来待我不薄,我如今一身人前风光亦是你给予的。我之所以提起这件陈年旧事,只是想告诉你,我也是个有血有肉,喜恶分明的人;而自我追随于你,是出于兄弟情义,是情分,不是你认为的理所当然就成为种不可违逆的恩赐,却完全忽视我个人的存在。做了皇帝了不起啊你!”
“这样平顺的人生坦途,不是人人能求而得之!我处处为你着想,正因为把你当兄弟手足看待。”
“那你有意无意撺掇我与张朝风之女接触,怎么说?我不喜欢她,不喜欢,你瞎起哄干什么,嗯?!”
“混账你!”
话声刚落,慕容曜妒红了眼地冲上去,两人顺势扭打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