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傅洐刚刚过了三十岁的生日,他似乎无声无息地就轻易拥有了一切。
数年前,他还只是这座城里籍籍无名的一个豪门公子;
不过短短几年,他已经是整个南城里无人不知的豪商巨贾。
他低调,寡淡,却又能轻易令所有见过他的人心生向往或者是充满恐惧。
这一刻,荣扶桑的闺阁里,气氛安静的有些微妙。
荣扶桑顺着傅洐的目光看向那幽亮的电脑屏幕,随后又探究地将目光落在傅洐的脸上。
男人面色如旧,丝毫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变化。
只是刚才还对着她温柔如风的男人,此刻仿佛又恢复了高高在上的疏离感。
荣扶桑心中嗤笑自己刚才那一瞬间的自作多情。
重活一世,她怎么还会白痴地迷恋男人的假意柔情?难道不怕那可能会是另外一种能催人性命的毒药吗?
她看了眼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色,淡淡地开口:“傅先生,时间不早了。”
“嗯。”傅洐站起身,高大的身形立在镜子前,仿佛是打算整理下仪容然后离开的。
然而,男人下一秒的动作,却令荣扶桑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他竟然一颗颗地解开了衬衫的衣扣。
“你……干嘛脱衣服?!”
那无耻又可恶的男人,从镜中面无表情地看了荣扶桑一眼:“我准备在你这里洗个澡再走。”
“……!”荣扶桑气急,几个大步来到他身边,按住他还在动个不停的双手:“不行!”
一抹馨香在傅先生的鼻翼间无声地流窜。
他睨了荣扶桑一眼,一脸的云淡风轻,偏偏说出口的话是气死人不偿命:“还是,你希望我就这样下楼,让荣家所有人都知道你半夜在房间里藏了个男人?”
荣扶桑才不受他威胁:“随便你啊,我半夜里在房间里藏了个【不行】的男人,说出去也没什么,反正丢人的又不是我。”
傅洐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牙根微紧:“孤男寡女,你确定要激怒我?”他说着,目光在女孩微开的胸襟衣扣间,若有似无地来回流转。
荣扶桑顿时红了脸,用手紧紧护住衣襟,抗议道:“流氓!”
傅洐低低地笑出声来,痞气又邪肆。
他灼人的气息轻吐,就在荣扶桑的脖颈之间流转。
她想躲,可这恶劣的男人却用力地揽住了她的腰,令她一点儿都动弹不得。
荣扶桑根本不是这色狼的对手,连忙服软道:“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傅洐这才满意地放开了她。
荣扶桑走进浴室。
转眸,傅洐看了眼被随意放置在床上的电脑,随后走近,点击鼠标快速地浏览了起来。
打开着的若干网页中,除了有陆擎焕的转账信息之后,还有很多傅氏会计师事务所与荣氏集团合作的机密资料。
傅洐微微地眯起了双眸,继续往下浏览。
然后,他看到了傅氏内部有人做假账的各种证据,而那一张张的单据扫描件的下方,每一个都有岑玥的身份信息和个人签名。
傅洐眼中划过一丝隐秘的笑意,将电脑放回原位,往浴室走去。
*
热水很快就放好了,荣扶桑正准备出去叫傅洐,谁知一个转身,眼前就出现了一道精壮的肉墙。
荣扶桑有点懵,半天才反应过来,脸颊陡然间滚烫起来,言辞还有些结巴:“我……我先出去。”
傅洐仿佛没有看到荣扶桑的窘态,他淡嗯了一声,高大的身形微侧,肩膀似是无意,撞到了荣扶桑的半边身躯。
浴室的地板上有些湿漉漉,荣扶桑只觉得脚下一滑,惊慌之间,她本能地抓住了傅洐身上仅有的裤子。
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滑了一跤,整个人跌进了水流不停的浴缸之中。
“噗通——”随着一声巨响,浴室间水花四溅。
傅洐把荣扶桑从水里捞出来,表情温软,言辞更是显得格外体贴:“怎么这样莽撞?有没有摔疼?”
他一边说着,目光一边慢慢地在荣扶桑彻底湿透了的身上流转着。
面色是再正经纯粹也没有的斯文与担忧。
可他心里究竟存了怎样复杂又龌蹉的心思,只怕也就只有傅先生自己才真正明了。
荣扶桑毕竟没有过任何情感经历,脑袋里装不了那么多复杂的东西,她咬着唇忍着痛地从浴缸爬出来:“这水怕是不能用了……”
傅洐的目光依旧凝在她身上,笑容无比地宽容大度:“无妨,我用淋浴也是一样。”
他看着荣扶桑离开浴室,脸上的笑意才渐渐变了味。
那池温水到最后还是没有换,傅洐舒服地躺进去,双眸微阖,脑海中浮现出的,却还是荣扶桑方才不经意而展露出的撩人风情。
浴室里,朦胧湿漉。
耳畔,是潺潺水声。
四周一片静谧,全然不像此刻傅洐心中的躁动与难耐。
傅先生从来不是好色之徒。
相反,这些年来,周围熟悉他的人都知晓,他对女色美貌向来不热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