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小时后,车子缓缓停在了荣宅门口。
荣扶桑解开安全带,垂眸轻声与傅洐告别:“我先进去了,晚安。”
傅洐一把握住她的手:“陪我去河畔公园走走。”
时光静得仿佛停止了一般。葱郁大树在风中簌簌摇晃,稀松路灯倒影在波澜不惊的夜色湖面之中。
风声料峭。
荣扶桑忽然莫名就感觉到刺骨的寒凉,她情不自禁地将单薄身躯依偎进身旁男人的怀中。
傅先生轻轻推开她。
荣扶桑不解地望向他,一双盈盈水眸间看不出任何娇软或是怨怪的情绪。
傅洐退开两步,目不转睛地凝视她:“怎么了?心中记挂着你父亲?还是担心荣氏?可是你又清楚自己不过是个手无寸铁的年轻小女孩,什么忙都帮不上,所以你昨晚才会来找我。”
这个男人实在太犀利了,荣扶桑转开头不想去看他。
“荣扶桑,你想让我替你做什么?”
荣扶桑走到湖边长椅上坐下,脚轻轻地踢着泥土间的细细碎石:“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每个成年人都似乎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而你,大约是可以解决我身上所有的难题的,但我也很清楚,你绝不会平白无故地帮我。”
傅洐望着她年轻容颜上平静镇定的表情,轻轻开口:“回去吧,夜凉了。”
荣扶桑乖巧安静地走在他身旁。
傅洐偶尔转眸看她,又忍不住地叹息:“因为我袖手旁观,所以决定就此疏远我了?”
荣扶桑诧异地看向他:“怎么会。”
傅洐揽着她的肩将她拥在怀里,轻柔声线融在夜色中,像风的低吟:“扶桑,我只是希望你能够不带任何附件条件地,喜欢我一点点。”
“是不是很矛盾?”
荣扶桑抬头凝住他英俊脸庞,坦白道:“你是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只是太过琢磨不透。”
傅洐没有生气,一点点都没有。
他笑着捏了捏扶桑的肩膀:“你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诚实直接?”
荣扶桑侧头凝着他脸上濯濯笑容,轻扬起眉,说:“笑起来又迷死人,女人大体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男人越是神秘难懂,越是吸引人。
傅先生脸上笑意深深。
*
第二天一早,南城几乎所有的主流媒体上都登出了荣扶桑和傅洐在离离月色中的合影:一身精致黑衣的小女人,温顺听话地被那高大冷峻男人拥在怀中。
连带着的,还有荣氏股价的一路高升。
城中公馆里,傅洐正坐在坐在餐桌旁,读着晨报。一旁,佣人替他的杯中新添了一些咖啡。
林栋也在,他看了眼傅洐手中的报纸:“傅先生,这件事应该是荣小姐做的吧?我还以为荣小姐与外面那些别有所图的女人不同,没想到她也会这样算计你……”
傅洐神色难明地勾了勾唇,并未开口说什么。
那之后,整整一周,傅洐没有再与荣扶桑联系过。
而荣扶桑呢,也没有主动再去找傅洐,每日都是学校医院荣宅三点一线。
这样平静中甚至显得有些无趣的日子,一直持续到12月30日,程芊语来找她,要扶桑陪她一起去参加表姐办的私人化妆午宴。
衣帽间里,荣扶桑翻来找去,也没有找到合适的衣服。
程芊语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套白色的衣服:“穿这个。”
荣扶桑看了一眼,随即便丢在一旁:“兔子装?你开什么玩笑?”
程芊语没好气白她一眼:“土包子,你仔细看看,这是普通的兔子装吗?这是最好的欧根纱订制,腰间那一圈镶得可都是真的钻石。你再看看这一层层的燕尾,多漂亮啊。”
荣扶桑:“你喜欢,你自己拿去穿。”
“……”程芊语走上前,直接拿了衣服往她身上套:“你乖啦,等宴会结束,我请你喝酒。”
荣扶桑依然摇头:“不行,穿这个也太夸张了吧。”
程芊语挑眉看了眼好友:“这算什么?你想想咱们之前穿着比基尼上台跳舞你都没怕过,现在一套兔子装就把你难住了?”
所以说程芊语是她的闺蜜啊,句句话都说在刀刃上。荣扶桑内心里那些叛逆而大胆的因子被她彻底给激了起来,一句废话都没了,主动穿上了那套白色的兔子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