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扶桑自嘲地扬了扬唇,轻推开他:“傅先生,我可以自己走……”
傅洐看到她双眸间刻意隐忍着的疏离与莫名的惧怕,忽然隐隐觉得有些头疼,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拿这烦人的小女人怎么办?
活了三十年,他也从来没有过任何哄女人的经验。
于是,傅洐选择最直接有效的方式:他直接将扶桑拦腰抱起,坐回了车中。
温暖的车厢里,傅洐望着被冻得浑身冰凉的荣扶桑,这一刻有着难得的温柔,他轻轻擦去她脸颊处的点点水光:“扶桑,我想你必须明白,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有时候面对着你的时候,我并不大能控制自己。”
荣扶桑看向他,眼眸间的雾水朦胧此刻已经渐渐散去,弥漫着的,是格外明亮而清澈的华光。
傅洐那颗早就坚若磐石的心啊……忽然间柔软得一塌糊涂。
只因他忽然意识到,荣扶桑此刻所有的挣扎与疼痛,大概有一大半的原因都是他带给她的。
傅先生格外怜惜地揉了揉扶桑的额头:“以后如果你不愿意,可以直接说。我说过,我不会勉强你。”
半个多小时后,荣扶桑还是跟着傅洐回到了城中公馆,可这次她觉得有些事还是有必要提前与傅洐说清楚。
于是,第二天早上,荣扶桑趁着傅先生心情还不错的时候,开口道:“我们正式结婚之前,我都要睡在客房。”
傅臣熙格外大方地颔首:“嗯,你睡。”
“在我爸爸还没醒来之前,我不打算结婚,你也不可以要求我那个什么。”
傅先生眼眸微眯:“照你的意思,如果你爸一天未醒,我就得当一天和尚?”
“……”荣扶桑听出他话语间隐含的恼意,可她选择直接忽视:“你就说你同不同意吧,你要是不同意,我就立马搬回去。”
傅洐直接拎了外套就起身走出了公寓。
说到底,荣扶桑还是太过天真了一些。她提出来的条件,对于刚刚体尝过男欢女爱滋味的傅先生而言,简直犹如酷刑,又怎么可能会答应她。
其实,傅先生甚至都想要直接告诉荣扶桑,对一个成熟如他这样的男人来说,千言万语,不如直接让他拐到床上耳鬓厮磨一番。
从此,上天入地,摘星星要月亮,只要她荣扶桑说的出口的,就没有他傅洐舍不得给的。
可惜……
他倒也并没有忘记,扶桑曾经说过,不希望他们之间的婚姻像一场交易。
傅先生低低地叹了口气。
也怪他自己,在这个小女人面前的意志力实在太过薄弱。就因为那一晚如贼人一般在她身上一晌贪欢,弄得他今后的床第之爱只怕都没有了任何保证。
如此一想,傅先生就难免要将这一笔笔的账都齐齐地算在那些陆家人的头上。
*
也是在这天,荣御诚尝试联系傅洐数次,但每次都被林栋以傅先生正忙被挡了回去。
至此,荣御诚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傅洐这是根本有心要冷落他。
这几天,傅氏的几位律师以及审计师每天都在荣氏坐镇,想来,傅洐那天早上在荣家对岳女士所做的承诺,正在一一的实施与兑现。
可若等到傅氏真正彻底收购荣氏,再等到傅洐真的迎娶了荣扶桑,到时候,别说是荣家,只怕整个南城都不会再有他荣御诚的容身之地了。
荣御诚仔细地思虑过后,决定去赌场找陆宁远碰碰运气。
这一天,恰好是除夕前夜。
荣御诚驾着车离开荣宅的时候,看到巷前的别墅区内,家家户户的门口都张贴着喜庆的对联,或者是挂着充满过节氛围的大红灯笼。
不远处,有三两稀落的路人正说笑着并肩往家的方向赶回去。
荣御诚看着看着,不知为何,竟想起了某些被他刻意遗忘尘封了太久的青葱往事。
当年,他与荣玉澜也曾经这样并肩说笑,亲密无间过……
车子行至四岔路口,红灯,荣御诚停了车,从一旁的公文包里摸出来一个黑色的盒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几把小钥匙。
他眯眸看了一会儿,然后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你确定这些钥匙是荣玉澜在陆氏赌场保险柜的钥匙?”
“不确定,但这些钥匙是我昨天亲自从荣扶桑的衣服里摸出来的。至于要不要用,随便你。”
荣御诚:“庄小姐,我一直以为你与扶桑是好朋友。”
庄宜在电话那头轻哼了一声:“你以为而已。”说完,便挂了电话。
荣御诚抵达鎏金中心的时候,才不过是八点刚过,今天又是除夕,他特意挑了赌场人流最少的时候来,却没想到走进赌场一看,才发现原来这座城市里最不缺的,就是没有灵魂与归宿的赌徒。
因为与陆宁远认识,而他又是这陆氏赌场的VIP客户,所以荣御诚一走进来,就被赌场经理请进了一楼的VIP包厢。
他取出那一盒钥匙,对那经理道:“我今晚是来取我大哥寄存在这里的私人物品。另外,我也想与陆先生见上一面。”
经理瞥了眼他手中盒子,恭敬地微笑颔首,道:“陆先生今晚有应酬,不过他吩咐过,无论您有什么要求,我们都会尽量满足您。您跟我来。”
荣御诚一路跟着赌场经理来到鎏金中心68层的行政中心,通过一层又一层严密又全方位的安保系统之后,他们走进了一间全封闭的密室。
经理指了指密室正中间的其中一个保险柜:“那就是荣玉澜先生寄存在我们这里的物品,您请便。”
他说完,便识趣地先离开了。
荣御诚忽觉一股热血与激动从胸腔间齐齐地涌上了脑海,他紧握着手中的那盒钥匙,一步步地走进那个保险柜。
心中的那个预感变得越来越强烈,他想,那里面存放着的,或许就是他费尽心机找寻了许多年的东西。
待到他打开保险柜,看到里面摆放着的,果然是那一颗他一直苦心寻找了许久的,足足有70克拉的顶级南非粉钻。
荣氏刚刚成立的时候,曾有专家给这颗粉钻估过价,若将这颗尚未经过任何人工加工与切割的钻石拿去拍卖,起拍价就是百亿。
荣御诚用绢帕小心地捧起那颗粉钻的时候,激动兴奋的双手都在轻轻地颤抖。
他目不转睛地凝着那颗价值连城的粉钻,目光灼灼,轻轻呢喃道:“有了你,我此生再无所求。”
*
而同一时间的赌场另外一边,已经染上赌瘾的程氏,此刻又将屁股黏在了赌桌旁,摩拳擦掌地等着大杀四方。
然而,不出半个小时,她就将程叙之最后仅存的十几万块的家当给输了个一干二净。
她颓废又慌乱地在赌场里无助地游荡着,无处可去,又不敢回程家。
正觉得走投无路之时,她竟然看到了独自在鎏金中心逛街的荣扶桑。
程氏连忙惊喜地跑上前:“荣小姐!”
荣扶桑闻声转头:“原来是程太太,这个时间,你不在程家等着过年,怎么会在这里?”
程氏有些尴尬地搓了搓双手,厚着脸皮开口问荣扶桑:“荣……荣小姐,您能不能借我点钱?”
“我记得,你昨晚才因为欠债而被人追杀,你今天又来赌钱?”
“昨晚的事,你还不明白吗?”程氏急着问她要钱,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直接坦白道:“昨天那一场追债的戏码,都是庄宜一手设计策划的,你也不要怪我,她开给我的价码实在太诱人,我也只是求财罢了。”
荣扶桑沉默地盯着程氏看了几秒,倏尔扬唇一笑,问道:“是不是只要有钱,你什么都能干?”
程氏望着她脸上的那抹妖娆笑意,不知为何,只觉得一股慑人的凉意不可抑制地从背脊处蹿上了心头。
“你……你要我做什么?”
*
说起庄家,整个南城的人都知道,那是全城最大的传媒大亨。
而庄宜,则是整个南城如今最炙手可热的新闻主播。
小年夜的晚上,离10点整仅剩最后几分钟,庄宜已经换上了一套专业又优雅的纯黑色高定西服,坐在即将开机的主播台前,熟悉着今晚即将要播出的新闻内容。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耳麦里,导播已经在倒计时:“5,4,3,2,开播!”
庄宜抬头看向镜头的一瞬间,脸上的表情就变成了她标志性的端庄温婉的清浅笑意:“晚上好,欢迎收看晚间新闻……”
她的开场白还没有结束,演播室里就走进来一几位穿着制服的警务人员:“庄小姐,我们怀疑你与一件凶杀案有关,麻烦你随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