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洐轻轻眯眸,吩咐老胡:“去山郊疗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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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的冬季虽然多雨湿寒,但山郊这里的空气却格外的清新怡人,再加上年初一是个暖阳倾城的大晴天,所以疗养院那座独门独院的别墅前玫瑰花盛,环境格外的美丽。
傅先生走到别墅门前,只见满园玫瑰色彩缤纷,香气四溢,竟有种只有夏日里才会有的清新泥土气味。
男人走到其中一片黄色玫瑰园前,绿色草坪旁,放着一把铁杵,还有一副白色手套。
傅先生想起荣扶桑也格外的喜欢玫瑰花。
他还记得那一日在城中公馆的露台上,荣扶桑教家中佣人如何照料花土。
心事忽然变得柔软了一些。
三寸艳艳日光下,男人仿佛看到女孩身穿着一身白色毛衣,从娇艳的黄色玫瑰间翩然回眸,朝着他笑语嫣然。
真是奇怪,有关于荣扶桑的每一个画面,傅先生总是能够清晰地一一记得,而且事无巨细。
她俏丽的身影像是活在他的灵魂之中,令他总忍不住地时时记挂。
他曾是这个尘世之间最玄心似铁的男人。
如今……
他会为那女孩的一抹笑晃眼,为她所爱的一朵花儿低眉。
还为了护她周全,保她无虞,左右思量,煞费苦心,竟完全不逊于他当年夺权时所花费的心力。
别墅里,有个特意盛装打扮过的女人,听到外面花圃旁的动静,连忙打开门走出去,在看到傅洐高大身影的一瞬,她的嗓音竟有些哽咽沙哑:“傅……傅先生,您终于来了。”
那是已经许久不曾在公众视线之中出现过的岑玥。
傅先生抬起头,目光只在岑玥的脸上停留数秒就淡淡移开。
一众人进了别墅的客厅,里面布置的富丽堂皇,却空寂无人。
傅先生走到客厅正中间的沙发上落了座,双腿优雅交叠,又看了眼岑玥,然后朝着老胡无声示意。
老胡点点头,走上前,在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一瞬间,一脚狠狠地踢在岑玥的心脏处。
她痛的一时懵了,只觉得心头间如火烧,如碳烤,双耳也短时间失了聪,整个人疼得噗通一声跪在傅先生面前,蜷缩成一团。
谁知下一秒,老胡的脚又用力地踩在了岑玥妆容精致的脸颊上,一点情面都不留,出了死力,像是要活活地将这女人就这样踩死算数。
岑岳甚至连开口唤疼的机会都没有,到后来,她两眼一抹黑,整个人竟生生地痛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岑玥的父亲,岑氏建筑实业的总裁岑永信已经匆匆从市区赶来了。
岑玥倏尔鼻酸,下一秒便落下泪来,一双眼祈求地望着父亲岑永信,希望他能说服傅洐开恩,放过她。
岑永信显然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看向一旁闭目假寐的傅洐:“傅先生,岑玥她这次究竟又做了什么,惹的您这样震怒?”
傅先生沉默不语。
一旁,老胡轻哼了哼:“有些人总是不自量力,想要去挑战一些不敢挑战的人,留在世上只怕也是徒留祸害。”
岑永信依旧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他却很明白傅先生此刻淡薄背后的盛怒。
他反手,狠狠地扇了岑玥一记耳光:“你究竟有做了什么好事?!你哥哥已经被陆家的人害死了,你又这样不省心!还不快给傅先生道歉,求他原谅?!”
岑玥也顾不上脸上的疼痛,忙不迭地点头,转头楚楚可怜地看向傅洐:“傅先生,对不起,我……”
傅洐却不耐地摆了摆手:“我从来不喜欢听别人的道歉。不过我今日来也不是要你的性命,只是给你提个醒,有些人,有些事,绝不是你能动的。听懂了?”
岑玥知道他口中维护的那个人是荣扶桑。
心中恨意翻腾,偏偏脸上却又不得不装出柔弱知错的假象:“是,我明白。我以后绝不会再去算计荣扶桑。傅先生,我已经被您赶来了疗养院陪……,我真的已经知错了!”
岑永信于是笑着转移话题:“傅先生,您让我查的陆氏的事已经有了些眉目,您看咱们是否找个地方坐下来细聊一下?”
他说着,一边与傅洐并肩走出别墅,一边朝着身后的岑玥递去了一个眼神。
待到他们离开之后,岑玥才好似虚脱似地跌坐在了地上,惊魂未定,却又同时深恨难消。
她在冰凉的地上坐了许久之后,才咬着牙支撑着起身准备去关门。
谁知手还未触到门把手,一个黑面凶煞的强壮黑人就突然闯了起来,速度极快地手起刀落,便随着满地刺目鲜血横流的,还有岑玥几乎划破天际的惊叫唤痛的声音。
疗养院的负责人听到动静带着人匆匆赶来时,只看见岑玥浑身是血地瘫倒在门口的那片黄色玫瑰花圃旁,一双手已经被人残忍地砍去了,手腕处一片血肉模糊,画面血腥得不禁令人侧目。
山幽安静的疗养院里竟然出了这样耸人听闻的意外,而且又是大年初一,院长迅速启动最高级别的安保系统,所有的人员都禁止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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