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荣家,躲进自己的房间,终于能褪去身上那些几近残破的衣服时,荣扶桑忽然蹲在洗手间的门口狠狠地哭了出来。
平日里那样骄傲的一个女孩子,被傅洐那样地欺负霸占了整整一个下午,可她身边却连一个能为她出头的亲人都没樱
卧室的壁灯照着她姣美而苍白的侧脸,荣扶桑扶着墙缓缓站起身,双腿间有种撕裂而耻辱的疼痛,令她连平日里最简单的步行都显得有些艰难。
好不容易将自己清洗干净,荣扶桑将房间的门反锁,又关上了手机,盖上厚实而气味熟悉的羽绒被,狠狠地睡了许久。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的午后了。
荣宅的客厅里,傅洐的秘书姚丝丝已经在沙发静静地坐了将近一个上午,她看到荣扶桑下来,楼上顿时泛起欣喜的神色,她将一个精致而巧的锦盒递到荣扶桑的面前:“荣姐,这是傅先生命我特意送来的。”
荣扶桑客客气气地向姚丝丝道了谢,可锦盒从右手转到左手的下一秒,她却连打开那份精致礼物的兴致都没有,直接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她扔完东西,倒也不忘微笑和气地对姚丝丝道:“你可以回去这样告诉他,就我已经收下了那份礼物,而且很欣喜开心。”
姚丝丝真的从来没有见过像扶桑这样个性特别的女孩子,一时间竟愣愣地待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而扶桑已经拎了包出了门。
她去南城疑难重症医学中心找洪之帆。
洪之帆除了是FUSOU的经理之外,其实还是重症医学中心特别重金聘用的医学专家。
而他的这一层身份,除了荣扶桑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包括程芊语和庄宜。
两人约了在医学中心附近的咖啡店见面。
洪之帆将电脑里一早就准备好的数据一一给她看:“我已经仔细研究过,科特博士的那种试验药其实还是有用的,只是他的药品中加入了一种极难被发现的慢性毒品,用过这种试剂之后,伯父的确是可以苏醒的,但同时,他的其他内脏器官却会一的衰竭枯萎,直至死亡。”
荣扶桑淡淡颔首:“我奶奶这一招可真是高明,她明明知道我有多希望我爸爸醒来,所以她索性就利用我,让我成为亲手杀死我爸爸的凶手……”
洪之帆也是对岳女士的心机和城府叹为观止:“扶桑,好在现在我已经研究出了真正可以治愈伯父的药剂,你是否考虑将伯父从纽约接回来?”
荣扶桑摇头:“不,纽约是比南城更合适的地方,只是我可能需要你陪着我一起去纽约一趟。”
“可以。”洪之帆道:“你定好时间,提前半个月通知我就行了。”
荣扶桑笑着将头轻靠在洪之帆的肩上:“之帆,要是没有你,我的日子便就只剩下黑暗无助了。”
“傻瓜,瞎什么。”洪之帆轻声安抚着她千头万绪的复杂情绪:“你不是还有傅洐么。”
荣扶桑垂眸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之帆……”
“扶桑,你是不是有心事?”
荣扶桑沉默了良久,到最后却还是摇了摇头,唇角泛起一丝若无其事的笑:“没事,只是在想芊语这几日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电话都打不通,人也联系不上……”
*
程芊语自从那为陆宁远挡了一枪之后,陆宁远就一直将她留在家里医治。
可是自从取出子弹之后,整整24时,程芊语都高烧不退,陆宁远只得亲自送她去了医院。
陆宁远也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原本是打算送她到医院,付完所有的费用,就直接将她扔给医生的。
可他刚要走,就看到那些面无表情的医生将她像是货品一样地从这张床挪到那张床,又看到程芊语昏睡不醒间,惨白而毫无血色的脸上那完全无意识间紧拧着的眉头。
陆宁远到最后还是选择留下来陪她。
看着护士给她的伤口换药的时候,她疼得额角渗汗的样子;也听到她梦呓唤疼的时候,哽咽凄楚地道:“陆宁远,求……你,放过我爸妈,我……我可以……”
后面的话,其实哪怕程芊语不完,陆宁远也能猜的到。
因为她已经用行动明了一牵
她用她自己的一条命,来换父母的自由,来换取他陆宁远或许还能残存的一点点善心与良知。
陆宁远凝着程芊语,忽然就勾唇扶额浅笑了起来。
这程芊语,看着心思简单,个性单纯,其实骨子里却是极其清醒与明白的。
她用自己的身体撞上那冰冷枪口的一瞬间,脑子里又在想些什么呢?
唔……大约是在想,这样一枪下去,她就快要彻底摆脱他这个恶魔的折磨了,她的家人也不会再因为她而遭受无妄之灾了吧。
陆宁远在此之前,对待女人向来随性而无情。
到底,活到了他的份上,女人除了能纾解身体上的需求,她们的价值甚至还及不上他赌桌上的那一个个的筹码。
第一次,这是第一次,他在一个女饶身上清晰地看到了如此矛盾,却又格外有趣的灵魂。
陆宁远伸出手,指尖温柔地抚过程芊语脸容间的每一寸肌肤。
原本,他是打算利用程芊语与荣扶桑的交情来对付傅洐的。
可是如今,他发现自己一向坚不可摧的心思在这女饶身上仿佛越来越柔软,越来越犹疑难决。
程芊语,此刻好像已经不再是他手中的一刻可有可无的棋子,反而成了一道舍不弃的难题。
*
荣扶桑与洪之帆道别之后,就开始着手在网上订机票。
而这一次,她去纽约并不打算通知傅洐。
下午三点多,她又去了一次学校,打算暂时办理休学,反正还有最后一年的学业,等父亲荣玉澜的病好之后,她可以随时回来补上这一学年的课程。
荣扶桑办完手续,刚刚走到学校门口,就看到林栋朝着她走了过来:“荣姐,傅先生已经等你很久了。”
荣扶桑朝着他身后一看,果然看到傅洐虚倚在车旁,双手优雅地插在裤袋之中,淡淡琥珀色的双眸穿过潮湿的空气和嘈杂的人群,带着难得的柔色轻轻地与她对视着。
荣扶桑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傅洐。
她转身就想要离开。
傅洐直接走上前,揽过扶桑的肩,半拉半拽,将她塞进了车子里。
荣扶桑这一会儿脸上连一点点生气或是愤怒的表情都没有了,面色如冰地看了他一眼:“傅先生这是用强用习惯了?需要我现在就脱衣服躺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