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清早,孔朝瑞见孔堂飞还没起来,吩咐下人前去把他叫醒。此时孔堂飞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着,听见下人前来敲门,他伸了伸懒腰,翻了个身。
昨天让这乡下的蚊子折腾了大半夜,孔堂飞直到三更半夜才睡去,本来想再睡一会,只是想起了今天还要随父亲前去祭祖,就急忙从床上起来,匆忙洗漱了一遍,收拾好了之后,去了客厅等着父亲吩咐。
孔堂飞随着父亲先是去了祠堂,然后才去的曾祖父母坟前祭拜。等到祭祀完回到家中,已是午时。
孔朝瑞嘱咐孔堂飞抓紧时间吃午饭,待吃完了午饭之后一同前去拜访自家的族长大伯公。两人一先一后去到了孔声泰家,孔朝瑞代表自己的父亲孔德清向孔声宇问候了一声。
待两互相寒暄完毕,孔声宇邀请孔朝瑞来到了自家客厅,分宾主坐下后,孔声宇家的下人就来给客人上茶。
孔声宇坐在太师椅上,眯着眼,开声问孔朝瑞:“朝瑞啊,这次你回孔家庄,有什么打算不?”
孔朝瑞说:“回大伯公话,这次回孔家庄,除了要带堂飞前去祭祖外,家父还嘱咐侄孙,让侄孙捐修一下孔家的祠堂,不知大伯公意下如何?”
孔声宇听了,连说:“万万不可,眼下兵荒马乱的,岂能做如此荒唐的事?”说到这,他“啊吐”了一声,把口中的那口陈年老痰吐到了痰盅里,然后拿起八仙桌上的茶杯,喝了口水,漱了漱口,然后再把水吐到了痰盅。
孔堂飞看了,心中觉得有点恶心,只是一想到他近百岁的高龄了,人到了这个年龄,也没什么可讲究的了。
孔声宇漱完口后,蠕动了那张干瘪了的嘴唇,接着说:“朝瑞啊,你想想眼下兵祸不断,匪患不绝,我们要是把孔家祠堂修得那么富丽堂皇的,这不是遭贼惦记了吗?此举老朽认为是万万不可啊!”
孔朝瑞说:“大伯公,这就无需多虑了,这个问题家父也充分考虑过了,但他还是执意要给村里的祠堂翻新翻新。他老人家经常说,我们孔家的祠堂已经多年没有翻修了,再不翻修的话,以后都无面目面对列祖列宗了!”
孔声宇想了想,说:“德清他有这份孝心,列祖列宗在天之灵,也是会感到欣慰的,只是你看看这附近几个村落都遭了匪患,我认为此时翻建祠堂,容易招来匪徒啊?你看看你要不要再回去和你爹商量商量,翻建祠堂的事情能不能再等等,等到世道太平了再说?”
孔朝瑞摇了摇头,说:“家父说了,这事情是不能再缓了,这是我叔公的遗愿,家父说了,若是再不抓紧翻建的话,怕自己百年之后,去了那边,会愧对自己的叔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