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玗脸色大变,吓得军汉们也紧张得不行。
“公子发现什么了?”
李兴一打手势,军汉们瞬间进入了战斗戒备。
赵玗道:“没事,没有敌情。我是发现了咱们的一个重大疏忽!”
赵玗说话向来有料,把情况说得这么严重,众人心都被揪住了。
“什么事?可还来得及补救?”
赵玗道:“来得及来不及,全看老天脸色了。咱们把防洪给疏忽了。”
洗澡后的废水,从澡堂旁边流了出来,在地上形成了一条溪流,弯弯曲曲地流回了河里。百来号人洗完澡,地上已经形成了一条迷你河沟。
张贞冲一拍大腿:“嘿呀!怎么把这个给疏忽了。我就说么,万亩良田,说给咱们就给咱们了,天下哪有这么好的好事。”
李兴的脸色变得铁青,有一种上了大当的感觉。
这种套路,他们在魏州的时候也干过。
找一块看似上好,却实际上有致命缺陷的良田,租给流民种。
等到来年收成的时候,流民不仅收不上粮食,也还不上借来的种子,便只好卖身给大户人家当奴婢。
这可真是天道有轮回,老天绕过谁。
杜陶道:“将军,咱们还逃吗?”
逃亡的这几年里面,他们也曾经短暂地安定过,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得不一次次地重新踏上逃亡之路。今天的局面,他们已然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然而这一次,杜陶有些犹豫了。从他的语气中就能感受到,他舍不得离开这里。
张贞冲道:“贼老天,成天跟咱们作对!”
还是李兴沉得住气,问道:“公子可是已经有了办法?”
赵玗道:“办法倒是有,就怕时间来不及。”
李兴道:“公子先说说你的办法,行不行咱们商量商量再说。”
赵玗道:“想要防洪水,无非就是两点。一是筑堤坝,一是疏通河道泄洪。无论是哪一项,都是一项大工程,非官府组织大量民力不可为。”
张贞冲道:“咱们一百号银枪军精锐,不光打仗中用,就是干活也比民夫强。公子别管工程大不大,就说怎么干吧。”
杜陶道:“就是!兄弟们难得有这么一块安身的地方,还甩掉了追兵,不拼一把就这么逃了,跟追兵有什么区别。”
“是啊!公子说怎么干吧,俺们不想再当逃兵了。”
作为一只精锐来说,逃跑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种屈辱。如果不是复仇的执念支持着他们,人心早就散了。
赵玗道:“大家看,水经常流的地方,会形成一条水沟。咱们要做的,就是把地上已经形成的水沟挖得更深,更宽,让更多的水能流过去。这样一来,四面八方来的流水,就不会把咱们的地给冲掉。”
“挖出来的土,和前些天捡出来的石头,全部运到距离河岸三十米的地方,筑起两道堤坝……”
时间紧迫,来不及做系统性的防护工程,只能尽力多做一些防护措施。